周鬱詞眨眨眼:「就算她看到, 她還是會選我。」
蔣晏氣得肺簡直要爆炸了, 伸手,一把就扯住了周鬱詞的領口, 將他從輪椅上提了起來。
會客室中其他兩人驚呼:「蔣先生!」
「你快放開周醫生!」
周鬱詞常年坐在輪椅上,身材看起來比蔣晏孱瘦。蔣晏把他拎起來, 他也沒有掙扎, 就那麼譏誚地看著他, 不屑極了。
「她是我的, 離她遠點。」蔣晏一字一頓,目光像是刀子,剮在他臉上。
周鬱詞笑意濃到有些病態, 神情儘是偏執。
他回擊,調子輕輕的,也是一字一頓:
「你算個什麼東西。」
蔣晏一隻手握成拳,舉了起來。
陳牧和小護士,齊齊變了臉色。
周鬱詞卻歪了歪頭,挑釁地說:「打啊,到時候,她就心疼我更多了。」
蔣晏喘著粗氣,拳頭遲遲沒有落下,眼中鋒芒畢露。
「下不去手?」周鬱詞瞥著他,哂笑,「孬種。」
「哐當」一聲,蔣晏將周鬱詞,摔回了輪椅上。
看似是周鬱詞落了下風,但是兩個人都清楚,這回,是他贏了。
蔣晏重重地看他一眼,扭頭,大步向外走去,步伐格外用力。
陳牧一愣,忙跟上來,膽戰心驚地問:「先生,您的藥還沒用……」
「閉嘴。」
凜冽的聲音,讓陳牧瞬間噤聲。
蔣晏余光中,穿著黑色連衣裙,身材嬌小的宋矜,抱著藥箱匆匆往這邊走。
他低頭,又看向自己的手。
剛剛針頭扯出來的血跡,還沒完全止住,手背上幾道血痕。
可是她沒看到。當時她眼裡,只有周鬱詞那隻擦傷的手。
蔣晏有些想笑,心房像是被鋼絲給纏繞,勒得他笑不出來,眼尾紅得可怕。
他的身上,明明有比周鬱詞重得多的傷。
可是她說,她想怎麼做,不用他管。
哈,好一個不用他管!
蔣晏猛地用右手,捂住了左手手背。
眼裡全是癲狂凌厲的鋒芒。
陳牧瞥了他一眼,立刻驚慌地垂下了頭,同時,也同情起宋小姐來。
她怎麼可能逃得過這個男人呢?
*
宋矜回到會客室,見蔣晏和陳牧都不見了,小護士欲言又止。
她猜到蔣晏可能和周鬱詞起了衝突,所以才離開,但是她不問。
不提,就可以假裝和自己沒關係。
「我下午還有課,現在就要走了,能請你幫他上藥嗎?」宋矜對小護士道。
「啊……」小護士看向周鬱詞,不敢貿然做決定。
周鬱詞望著宋矜,領口比她離開時,凌亂了些。
他在笑,眼神也頗為溫和,可是宋矜就覺得危險,想逃。
「宋同學去上課吧。」他如是說。
「嗯嗯。」宋矜放下藥箱,「再見。」
「下次見。」
會客室中,又剩下了周鬱詞和護士兩人。
她完全不敢和他搭話。以前在醫院,她覺得周醫生充其量就是性格冷了些,不好相處。
現在,她不確定了。
剛剛那個對蔣晏笑,挑釁他的周醫生,讓她覺得……很可怕。
其實不光是這次,上次宋小姐住院,周醫生要和她加好友的時候,也怪嚇人的。
軲轆軲轆,輪椅移動的聲音傳來。
見他往外走,護士連忙收拾了東西跟上。
「周醫生,咱們現在去哪?」她硬著頭皮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