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些她上輩子瞭解到的事情,又不能和他說,只「哦」了一聲,也睜眼說瞎話:「我恐怕也推不動。」
周鬱詞勾唇,瞳孔裡泛起點點笑意:「我相信你可以的。」
……你相信個屁!聽不出來我在婉拒嗎?
宋矜心一橫,決定把話說的明白些。
反正這裡是她的學校,她有什麼可慫的,不就是要得罪他嗎?
只是還沒等她開口,周鬱詞向後伸手,指了指陳俊才。
剛剛他和陳俊才說的話,宋矜沒聽到,但是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詞,沒看陳俊才嚇得臉都白了,不敢再上前嗎。
現在這是要幹嘛?
周鬱詞歪了歪頭,「真誠」地說:「你不幫我,我就只能被他糾纏了。」
宋矜:「……」你那柄黑傘都能給他削成兩半,你和我說怕他糾纏?要不是上輩子認識你,我就信了!
陳俊才也懵了,定定地看著他,臉上全是:你他媽在胡說八道什麼,你看我敢嗎?
宋矜始終不說話,周鬱詞便低下了頭。
夜色更沉,不知從何處,颳起了一陣蕭瑟的秋風。
他額前的碎發輕輕拂動,遮蓋了他的眉毛。垂下眼,整個人都透著絲淒涼。
宋矜明知他是裝的,還是見不得他這幅樣子,心尖劃過不忍。
她垂下的手捏住了裙擺,很想飛奔下去,推他上來,告訴他,這不是自己的本心。
可最終,她還是咬了咬牙,留下一句「我幫不了!」轉頭跑了。
話音落下,周鬱詞的瞳孔,更晦暗了幾分。
他幾步外的陳俊才察覺到身上散發出的恐怖氣息,腿都軟了。
宋矜不幫忙,這人不會遷怒他吧?
公司那麼多員工都拿不下這個人,他就不該天真地過來找他!這回可怎麼辦啊!
忽然,周鬱詞輕笑了一聲。
陳俊才更怕了,滿心都是:完了完了,他生氣到極點,已經瘋了。
他的輪椅動了,是不是要轉身來收拾自己?
「對不……」驚恐到正要道歉,陳俊才見周鬱詞的輪椅向前,穩穩噹噹地從無障礙通道上去,進了禮堂。
他的表情一點點變得詫異:?所以你剛剛是在幹嘛?
*
宋矜從禮堂的後門,悄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講演已經開始了,禮堂裡的氣氛不太熱烈。
她剛剛過來,見很多人都沒認真聽。
桑繁星見了她,小小聲問:「怎麼去了這麼久呀?」
宋矜扯了個謊:「人多。」
桑繁星也沒糾結這事,給她看了看自己的備忘錄,「趙醫生今天講的東西竟然挺基礎實用的,我記筆記了,你也認真聽。」
「嗯。」宋矜剛剛跑的有點急,慢慢平復著呼吸。
從禮堂溜出去就那麼一條路,要不是怕被周鬱詞堵,她真不想回來。
剛剛她狠心拒絕他,他肯定超級生氣吧?生氣就對了,討厭她到再也不和她說話才好呢。
饒是如此,想到這輩子連朋友都沒得做,她心裡還是難免悵然。
正走神,禮堂忽然喧鬧起來。她們後排有女生小聲驚呼:「我的天……」
桑繁星也重重地「臥槽!」了一聲,拿手一個勁兒地拍宋矜。
「是他!矜兒!」因為激動,她都語無倫次了。
宋矜抬頭,果不其然,周鬱詞來了。
他那張臉已經足夠惹眼,更何況還坐在輪椅上。
講臺上燈光明亮,他停在門邊,和趙醫生微微頷首,舉手投足,疏冷矜貴,仿若畫中人。
好多女生痴痴地看著他,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