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尚捺著五條清晰紫印,是他失神時下的毒手。
懊惱之情一下子佔滿胸懷,見她依然笑笑臉兒、滿不在乎的模樣,他自責不已,擰眉正要同她說話,一干大小漢子已察覺他倆泊下的篷船,似也眼尖地認出他二人身分。
那位趙爺步近,以江湖禮數抱拳道:“在下趙東。敢問二位是‘湖莊’來的好朋友嗎?”
韓寶魁只得暫且放開小師妹的傷手,回禮。“我二人打‘湖莊’過來,敝姓韓,這位是我師妹,姓桂。我和師妹未等到貴寨接應之人,便逕自舟行而下。”
趙東聞言大喜,相迎之客即在眼前,當真放下心中一塊大石,待要多作解釋,湖面一艘細長小船疾移過來,船未至,立在上頭的人已張聲呼嚷——
“爹!眾位叔叔!你們……你們瞧見石睿了嗎?”
飄來的是姑娘家的聲嗓,柔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焦灼,但氣虛,音綿軟無力,即便用力掀嚷,也清亮不起。
一聽,便知這姑娘體弱,身子帶病。
細長小船一進渡頭,那姑娘瞧見被人壓制在泥地上的小少年,蒼白臉容更無血色,不禁驚喊:“石睿!”也不等搖櫓的人把船泊好,她急得六神無主了,竟撩裙一躍,以為能快些趕到小少年身邊。
澎——
渡頭邊的水仍深,她這一跳是自討苦吃,直接沉入水中。
“芝芸啊——”趙東大駭,那姑娘可是他的獨生閨女兒,此時他哪裡還有心去應酬“湖莊”來的江湖好友,忙發足要趕去救女兒,而在場離得近些的幾個漢子亦撲去相救,卻沒誰比得過那抹高碩身影。
桂元芳發現原立在她身旁的男人不見了。
韓寶魁倏地發勁竄伏,如盤旋湖面的鷗鷺尋到水底小魚、猛地疾撲疾掠一般。他撲進湖裡,激起好大的水花,手起手落間已把那往底端沉落的病姑娘撈起、挾抱在懷,帶回岸上。
“十三哥——”知他水性極佳,桂元芳並不擔憂,她趕至他身旁,那僅是一個慣有的習性,下意識要跟隨他,不放。
韓寶魁沒理會她的低喚。
單膝跪在泥地上,溼漉漉的身軀擁著一具與他同樣溼透的身子,那病姑娘偎在他懷裡,白到泛青的小手緊攀著他,胡亂喃語。
“別傷他,求求你,別傷害他……他沒有錯,他只是個孩子,不關他的事……他、他心裡也苦,好苦……好苦的……求求你,不要傷他啊……”
韓寶魁懵了、怔了,彷彿有什麼揪住他的心,他的眼離不開那張病顏。
桂元芳也懵了、怔了,彷彿有什麼也來揪住她的心,讓她的眼離不開他痴迷跌墜的那張臉……
第四章
“聽說,你很下流。”小姑娘歪著小頭顱,眨巴著杏眸,打量著曾號稱“江湖第一美男子”的大叔。
“是風流。我風流而不下流。”徐娘半老尚風情正好,大叔半老了,一把摺扇仍搖得瀟灑得意,額與眼角的幾道淺紋憑添成熟姿采,若重出江湖,仍相當有奪回美銜的本錢。
“你能教我風流兩下的絕招嗎?”小姑娘虛心求教。
“你是我閨女兒,不是我兒子,‘風流之術’傳子不傳女。”
“你是我四師哥,不是我爹。”
“咦?我不是嗎?”
“不是。”鄭重搖頭。
“嗚……枉我費盡千辛萬苦把你拉把長大,含淚不娶,決心打一輩子光棍兒,你現下竟不認爹,你、你你……好一顆下流的桂圓!你下流!”
“咱瞧,風流和下流也沒啥分別。”不理美顏大叔亂嚎,小姑娘皺皺巧鼻。
這可說到點子上了。大叔立時揮淚,誓要好好開導她。“怎會一樣?那可天差地遠啦!我喜愛人家姑娘,也教姑娘喜愛上我,兩情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