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來,社辦企業就更顯衰落了。
提起這個,王書記就開始倒苦水了:「可不是嘛,咱們公社裡的老胡,那次老路弟弟結婚,咱不是一起吃飯了嗎?現在是要資源沒資源,要人沒人,前一段,咱說可以投入一些資金讓他幹啊,可是現在大家都眼瞅著搞羊絨加工,羊絨加工要梳絨機,咱們是社辦企業,要想搞梳絨機,一臺不行,總得來幾臺,三臺梳絨機就是十萬塊,這怎麼搞?搞不起啊!」
沈烈聽了:「老胡那裡,目前打算是什麼?我打算用梳棉機改造梳絨機,如果是做深加工的山羊絨,淨度比較高的,怕是難,畢竟不是正經梳絨機。不過我估摸著,粗加工是沒問題,我看路哥那裡的下腳料,裡面也有羊絨,如果能將裡面的羊絨梳出來,那利潤應該非常可觀。」
下腳料,是土和毛渣的混合,裡面也有羊絨,但要想分離出來,人工成本太高,根本不值當,這個拿去賣,大概也就是六七塊錢一公斤。這個成本,別說是梳出羊絨來,就是搞出來毛渣子,到時候賣給毛毯廠去製造毛毯,那利潤也讓人咂舌了。
王書記一聽,眼睛都亮了:「行,那你試試,你這個梳棉機改造梳絨機的計劃如果能成功,到時候我就拍板來買,社辦廠子那裡,一個個都等著這事呢,老胡為了這個找我好幾次,你說現在大家都單獨出去幹了,可社辦的廠子,也得要一條活路,不然那麼多工人等著吃飯,總不能讓他們回家吧!」
沈烈便笑了:「這個我一直在研究,過兩天,我還得去一趟天津,之前我認識了天津紡織工業學院的一位教授,對方可以給我提供技術指導,我正好去那裡取經一趟,跟人家學學其中的經驗技術。」
王書記連連拍桌子,激動地道:「行,行,那你好好幹,能幹成,我給你作保!至於信用社那裡,我已經和他們打過招呼了,款子再難,也給你提前放。」
說話間,陸靖安進來了,提著一壺熱水,進來的時候低著頭。
王書記一看陸靖安,指揮:「先沏茶。」
陸靖安沒看沈烈和冬麥,他沉默地過去,沏茶,熱水咕咚咕咚地倒進白瓷茶壺裡,茶壺上是嫦娥奔月的彩圖,他毫無意識地看著,眼前有些恍惚。
「怎麼回事,怎麼幹事的?」王書記剛才和沈烈聊得激動,正在興頭上:「拿來,我倒。」
陸靖安猛地一回神,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不小心把熱水倒桌子上了,他忙低頭連聲道歉。
王書記大手一揮:「行,你先出去吧。」
這邊陸靖安漲紅著臉出去了,出去後,關上門的時候,他聽到王書記和沈烈冬麥說話,馬上變了語氣,笑著說:「這是剛來的年輕人,不懂事,做事也毛躁,這就得歷練歷練!來,沈老弟,咱們繼續講!」
從王書記那裡出來,冬麥心情特別愉快,比起路奎軍家的二百塊,這三十塊當然不多,但是能掙一個是一個,反正再累也就是一天的功夫,這對她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而沈烈那裡,看起來梳棉機改造梳絨機的事更靠譜了,改造得好,銷路根本不是問題。
沈烈看她高興,心情也不錯:「明天我再陪你過來。」
冬麥:「不用,其實我自己來就行。」
沈烈:「我反正也沒什麼事,你明天肯定得帶著王書記家裡人一起買食材,我陪著你,回來的時候騎車子帶你。」
冬麥:「也行,我就是怕你有什麼事。」
沈烈:「我這幾天閒。」
沈烈也有地,還有兩塊,北邊的那塊大的包給鄰居種了,到時候人家一年一畝地給他一些糧食,他算著夠兩個吃,這就夠了。
南邊的那塊地,到時候種一些花生玉米啥的,再插種點甜瓜蔬菜,這樣夠自己吃,不用花錢買,就足可以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