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見沈烈為了護著冬麥,自己半邊肩膀都淋著雨,雖然只是毛毛細雨,但還是在心裡感慨,想著烈哥真是疼媳婦,把這烈嫂放在手心裡護著。
而沈烈謝過了王富貴後,過去正好看到車要開,便護著冬麥上了車,上車的時候,腳踏那裡都是濕的,沈烈怕滑,一直小心扶著,等到了車上坐穩了,才算放心。
旁邊的人看他這樣,都有些好奇地多打量了幾眼,又見他們穿著很講究,還以為是城裡的,不免暗暗稀罕,覺得城裡的男人對女人太小心了。
偏偏也是巧了,林榮棠也是剛上車,也就在這輛車上,他是看著要下雨,提前過來等著的,找了一個好位置,就在沈烈的側前方。
林榮棠淡淡地看著沈烈和冬麥,沈烈和冬麥也就看到了林榮棠。
眼神交錯,誰也沒說話,各自該幹什麼幹什麼。
林榮棠收回了目光,眼神晦暗地看向窗外,朦朧細雨已經在窗戶上落下了道道水跡,他就這麼隔著玻璃,看著外面那個因為流淌的水痕而顯得斑駁陸離的世界。
他二哥已經和人家說好了,要跟著人家做買賣,現在整個陵城,但凡眼光敏銳一些的,都瞄準了梳絨業,知道這個東西掙錢,所以二哥他們也是要做這個。
既然要做這個,林榮棠便有了自己的打算。
他最近也沒閒著,去陵城的時候,都會借了圖書館機械方面的書來看,特別是關於梳棉機的書。
他並沒擺弄過機器,不過沈烈能弄的,他未必就不能。
現在他缺的就是本錢,那就大家合作好了,他爭取也在村裡安裝一臺梳絨機,到時候,看看是沈烈厲害,還是他這個背靠大樹的人厲害。
他事先當然打聽過,二哥跟著的,叫孟雷東,是孟成松的兒子。
孟成松這個人,以前在陵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過這幾年遇到事了,下來了,人雖然下來了,但人脈都還在,人家家裡也有些底氣,拿出來錢來,打算投入梳絨這個行業。
人家內蒙那裡也有門路,弄來的羊毛,都是上等好羊毛,分梳出來是上好的白山羊絨,白山羊絨是什麼,那就是軟黃金,根本不是沈烈分梳的下腳料能比的。
絨毯廠做羊絨製品,用人家的好羊絨,但是不可能百分之百用好羊絨,那樣成本太高,只能是摻一些短的,就是摻沈烈做出來的這種。
分梳下腳料,也就是給人家提鞋罷了。
林榮棠想到這裡,唇邊泛起一抹冷笑,他今天過去陵城,住在二哥家裡,後天去參加孟雷東妹妹的婚禮,到時候順便可以和孟雷東談談。
那邊估計會進十幾臺梳絨機,到時候他要求分他一臺,他貸款到錢,從他們能夠採購到的羊毛裡面分一些去梳,梳絨掙的錢,他和對方分成,這樣對方等於貢獻出一臺梳絨機,白得梳絨的利潤,想必是能願意,而自己這麼幹幹,攢下錢,買一臺梳絨機未嘗不可。
沈烈這個人,別看入行早,但是那又怎麼樣,沒什麼本錢,沒什麼靠山,就這麼自己悶頭瞎幹,鬧騰半天,也不過就是剛剛起步罷了。
現在政策的問題已經解決了,這門買賣可以光明正大做了,他林榮棠才慢條斯理地做起來,不比他沈烈在那裡瞎折騰強?
沈烈自然也看到了林榮棠,不過並沒太在意,雙方關係不和,也犯不著裝樣子,不搭理就是了。
至於冬麥,倒是難免想到過去,曾經的那些是是非非,她現在已經不在意了。
她懷孕了,即將擁有自己的孩子,這就足夠了。
其它的,誰對誰對,誰好誰壞,沒什麼意義。
到了陵城的時候,天依然下著雨,且看樣子有些大了,沈烈挽著冬麥的胳膊,過去了旁邊一家包子店避雨。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