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麥點頭,她躺在床上,拼命地告訴自己,必須睡。
自己明天還要去公社裡找王書記,而且也許自己已經懷孕了,為了弄到介紹信,為了可能的懷孕,她都必須睡著,休養生息。
她這麼硬逼著自己,也就睡著了。
可是睡到半夜,一個噩夢,她醒來了,夢裡是沈烈,沈烈出了車禍,別人都說他已經不行了,她拼命地睜開眼去看,結果眼睛被什麼糊著一樣,死活睜不開,絲毫看不著。
最後猛地驚醒,卻是一身冷汗。
也不好驚動彭天銘,睜著眼睛煎熬,總算天亮了,她和彭天銘簡單吃過後,彭天銘去找了她表哥蘇聞州,讓蘇聞州開著車過去送她們。
冬麥見了,挺不好意思的:「我們坐客車回去就行,真不用這麼麻煩。」
彭天銘看了冬麥一眼:「可算了吧,別客氣這個。」
蘇聞州已經聽彭天銘說了這事:「我最近正好有事,需要去你們公社瞭解情況,正好送你們過去,順路。」
冬麥心裡感激,不過也就不說什麼了,當下上了車。
看得出,蘇聞州是一個體貼的人,紅旗轎車開起來很穩當。
她開始以為自己會暈車犯噁心,但卻並沒有,很快到了公社,彭天銘和冬麥過去找王書記,蘇聞州也陪著。
王書記看了蘇聞州,趕緊和蘇聞州握手,客氣得很。
說話間,提起沈烈的事來,王書記也是驚了一跳:「當時沈烈說要辦,我說這個不好辦,不過儘量想辦法,還覺得他多此一舉,沒想到竟然真有人查這個,怎麼好好地查這個?」
他一個當書記的,都覺得納悶,畢竟現在,其實政府對於私底下的個體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要搞改革開放,你管得太嚴了,下面都沒法辦事了。
冬麥原本就提著心,聽王書記說這個,更是感覺不好,不過還是道:「王書記,現在就是各種事趕一起了,遇到一個喝醉酒的,出了車禍,結果又被查了,只能是想辦法儘快弄到介紹信,所以還得麻煩你幫忙看看,這介紹信到底啥情況?」
王書記嘆了口氣:「這介紹信,我們已經開了,不過因為涉及到羊絨行業,所以要拿去陵城商業局蓋章,至於陵城那邊的情況——」
他看向了蘇聞州。
蘇聞州明白了:「那我過去問問,如果還沒透過,幫著催催。」
王書記忙道:「行,行,那可得麻煩你了!」
這邊蘇聞州因為還有別的事,先離開了,王書記又向冬麥瞭解了下沈烈的情況,之後連連嘆息:「這事兒也是寸了,怎麼好好的就被查——」
旁邊的彭天銘卻突然道:「該不會有人舉報吧?」
舉報?
王書記頓時明白了:「是了,舉報,有人舉報,不然工商局怎麼可能沒事去查這個?」
如果有人舉報了,那他們也只能去查了。
冬麥聽著這話,便不吭聲了。
是什麼人會舉報他們?王秀菊?可是王秀菊會知道這種法子嗎,那就是一個農村裹腳老太太。
那就是林榮棠,他這麼陰險,使出這種手段?
冬麥胡思亂想著,誰知道等出了王書記辦公室的時候,恰好看到了陸靖安。
陸靖安手裡提著一袋子喜糖,正要往王書記辦公室裡來,看到彭天銘和冬麥,略點了下頭。
相比於冬麥的蒼白和擔憂,陸靖安一派春風得意。
他笑了笑,望著冬麥:「江同志,這是找王書記有事?」
冬麥淡淡地道:「是,有點事。」
陸靖安便隨手抓了一把喜糖:「這是我和雪柔的喜糖,我們馬上要結婚了,婚禮打算在陵城辦,嘗嘗喜糖吧,這喜糖是從首都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