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翠兒和冬麥正忙著烙餅,聽到這個,隨口問:「這次買的羊毛質量怎麼樣?」
沈烈笑了下:「費了老大勁兒才弄到的貨,這是山羊絨,白山羊絨。」
冬麥聽著,心裡一動,她現在多少也瞭解行情,知道白山羊絨是裡面最好的,這個可金貴了,軟黃金說的就是這個。
如果能分梳這個,裡面利潤可就大了,不是以前下腳料能比的。
冬麥幫沈烈一起翻塑膠油布,沈烈隨口問:「這幾天家裡沒事吧?身體怎麼樣?」
那邊胡翠兒在烙餅,估計沒聽到,沈烈聲音不大,也是忙裡偷閒才能和她說句話。
冬麥輕笑了下:「這幾天不孕吐了,胃口比之前好了,我覺得肚子好像有些鼓了,只是穿衣服寬鬆,也厚實,看不出來。」
說到這裡,她臉上微紅了下,不過還是告訴他:「孩子在肚子裡會動了,而且——」
沈烈看到她咬著唇,眼睛發亮,便問:「而且什麼?」
冬麥笑著說:「人家醫生說了,我這是雙胞胎。」
雙胞胎?
沈烈疑惑地挑眉,之後便笑了,笑得開懷:「竟然是雙胞胎!」
冬麥:「嗯。」
沈烈:「那我們將有兩個孩子。」
冬麥覺得他這樣子很傻,不過還是點頭笑著說:「兩個。」
沈烈笑看著冬麥,他顯然有些興奮,但是現在太忙了,人家還在幫著自家卸貨,他不可能和冬麥敘舊太久,只能先壓住,低聲說:「我先忙去了,你也別太累著。」
冬麥能感覺到他話語裡的輕快,笑看點頭:「我知道,你去忙吧。」
到了中午時候,霧氣差不多散完了,走在街道上,旁邊的棗樹槐樹就有水珠往下嘀嗒,地上濕得斑駁陸離,不過沈烈的這一批羊毛也都碼齊整了。
沈烈給每個人發了一盒煙,顧慮著冬麥懷著身孕怕累著她,就沒請人家吃飯,說回頭去公社裡吃好的,大家倒是不在意,沈烈人緣不錯,只是幫個小忙而已,大方地給一包煙,大家已經很知足了,其實就是幫一把手的事,給不給煙都願意。
晚上時候,陰天,看著像是要下雨的樣子,江春耕沒回去東郭村,直接就睡老宅那裡,這樣可以看著那批羊毛,也怕萬一下雨,如果下雨,他來得及照應。
談起來,冬麥這才知道,光這批羊毛就花了四萬塊,挺大一筆錢,不過沈烈有信心,覺得分梳出來後,一轉手就是錢,認為至少能掙十萬塊。
冬麥聽著都不敢相信,能掙那麼多嗎,就跟變戲法一樣,許多事,還不敢太往深裡想。
江春耕看出來冬麥擔心,卻是笑了:「我們現在已經說定了上海第五毛紡廠和上海「聯毛」廠,人家對我們的樣品很滿意,沈烈還給人家說了梳棉機改造梳絨機的事,人家一聽也特別有興趣,你不知道沈烈當時給他們廠子裡一群領導講改造的過程,聽得那些人都呆了,要知道幾十年前,當時國家工業紡織部就牽頭去改造過,根本沒成功,結果沈烈竟然成功了,人家開始都不敢信,後來沈烈詳細講了,才信的。現在已經和人家談好了,咱們的羊絨,人家統統要,有多少要多少,咱們有了這麼兩個大主顧,以後還怕什麼?他孟家就算一手遮天,給咱毀了首都絨毯廠的路子,還能把手伸到上海去?咱不怕了,就放開手腳幹,梳絨機轉出來都是錢!」
冬麥笑望向沈烈:「真的?這麼好?」
沈烈眉眼間帶著溫煦的笑:「是,你不用擔心,咱們的路子很廣,不是誰能隨便堵住的。」
冬麥頓時心花怒放,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她的男人就是能幹,出去這一趟,好像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
當下忙張羅著,讓王二嬸給他們做好吃的,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