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幾個時辰,阿三拿著拜帖回來,慚愧不已。
話說阿三捧著拜帖,很順利就找到了柳府大門。一大片地方都是柳家,隨便抓個人,都是姓柳,要是找不到大門還真稀奇了。
門房竟然有四五個人,門房見他雖然是個遞帖子的下人,服飾卻頗為精美,衣裳嶄新,腳上的靴子是上好的皮子,帽子上還鑲著塊價值不凡的玉,因此倒也客客氣氣的。
可是一聽說是給柳言之遞拜帖,仔細的問了問阿三的主人,得知葉滿樓不是個達官貴人,名不見經傳,便吩咐阿三到旁邊一個小屋子中等候。
等了半個時辰,不見有迴音,他便去問門房,那幾人推說找不到柳言之也找不到貼身下人,不敢隨意留下拜帖,叫他再等等。
阿三繼續等了一個時辰,結果一樣,沒人搭理。他再去門房問,哪裡曉得門房中換了一批人。那張拜帖擺著案子上,壓根沒人管。
這批新的門房仍舊如此漫不經心的怠慢。
阿三又等了一個時辰,最後不得已回到客棧。幸好他出門前還吃了些食物,不然在柳府那般等下去,連口茶都欠奉,更別說點心了,早餓暈了。
葉滿樓覺得此時甚為蹊蹺,找了天下訊息最為靈通的工作人氏---店小二打聽。
五兩銀子讓這位店小二同學樂翻了天,眼前一陣眩暈,差點倒地。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曉得遇見了有錢的大爺,於是事無鉅細,將柳家幾輩子的黃曆都翻出來,說得仔仔細細。
柳家十來輩之前,本來只是運城的普通大戶商家,有幾間鋪子,族人四處散居。不料祖墳冒起青煙,出了個書讀得好又通世故的的人物。這位官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成了個宰相。
他端的是位八面玲瓏,手段了得,銀錢滾滾而來。
人一發達,就會想著恩及子孫,他便起心要給後人弄些家當。
泯湖東面原本是塊不值錢的沼澤地,屬於州府官地。當時那人還未做到宰相,卻已經位高權重,和州府衙門談妥,半買半送的,將這麼一大塊地給買了下來。之後又花了不少心思,投了不少銀錢,休整妥當,建了好大個家業。
一些早不走動的,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方親戚,全部前來投奔。
這位宰相大人好生了得,面面俱到,朝里人緣好,皇帝那頭也哄得利落。自己撈了不少油水,還將幾位過得去的子侄輩提拔起來,搞到不錯的官職。他太太平平的做到退休,回到運城養老。
沾了這位祖輩的光,這麼發達了幾代,可是後繼無力,漸漸式微。
店鋪莊子雖然不少,可是柳家人口越來越多,偶爾有幾個敗家的子孫講店鋪莊子抵押了出去也有的。
大家習慣了當初的奢侈懶惰,一大堆人指望著族裡給飯吃。可是攤子大,卻沒足夠的收入,府裡的丫鬟婆子下人等不得不都打發賣掉,換了銀子使。
眼下都是姓柳的遠方邊支充當門子車伕下人。府內關係錯綜複雜,漸漸越來越烏煙瘴氣。
那位柳言之公子不是長房的子孫,是個出了四五門子的遠親。柳家有自己的族學,由一個老夫子帶著百來號學生。
就這麼著,柳言之竟然也學之有成。他自小就有神童之稱,文章詩文做得花團錦簇,十二三歲中了秀才。
他爹孃普普通通,本來在柳府裡做點閒事,充當半個下人。他這個秀才名頭拿到手,柳家心思活絡起來,說不定這位將來能去朝裡做官,萬一又是個宰相,豈不妙哉。
這麼一來,府裡專門撥了間單獨的小院落給他爹孃,順道免去了他爹孃的差事,月錢加倍,據說還另外給了好大筆銀子。
柳言之卻是被長房的過繼了,拜了家廟,全家大宴,成為正經的嫡子嫡孫。
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