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她看著他靠床坐著,似乎低頭在想著什麼。
按照慣例她直接關上了燈。
燈光熄滅,傅行深在她眼前徹底陷入靜謐的黑暗中。
他無聲無息,好像整個人都屬於黑暗的一部分。
第二天,白醫生如約而至。
蘇晚帶著白醫生走進會客廳,傅行深正安靜的坐在窗邊,手邊的桌面上擺放著一隻玻璃瓶,上面插著蘇晚從小花園裡剪下來的玫瑰。
紅色的玫瑰豔麗得像是一團火,襯在他手邊,卻有一種盛極而衰的頹敗感。
白醫生年紀很輕,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多歲,林叔讓人把傅行深最近的檢查報告都拿了過來讓他仔細看看,白醫生翻看完畢,有些詫異的說:“你的腿按理說就算恢復得好,想要回到正常人的程度也是不太可能的。”
“那場車禍不是簡單的粉碎性骨折,而是傷到了你的神經系統。”
“你下半身本來應該是沒有什麼知覺的,至於你之前說的疼痛,也大概和幻肢痛差不多。”
“但是……你確定這份報告是你最近檢查的?”
這事兒蘇晚知道得清楚,傅行深前兩天確實去了一趟私人醫院做了許多繁複的檢查。
傅行深不說話,林叔卻在一旁說:“是的,傅少前兩天去複查了一下,結果很好,那邊的醫生也覺得傅少的恢復簡直不可思議,就像是……奇蹟。”
白醫生笑了:“這確實是奇蹟,行深的腿前段時間剛取下石膏不久,既然有機會能夠復原,雖然是微乎其微,但總算是往好的地方發展。”
林叔臉上肉眼可見的高興,白醫生卻話頭一轉:“但是……我的建議是也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我會盡我的努力去配合行深的恢復計劃,但同樣的,以專業的眼光來判斷,行深的腿就算有知覺,恢復起來也是很緩慢的,還要靠本人巨大的毅力。”
“我說這些話不是為了打擊你們的自信心,只是實話實說。”
“畢竟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我不希望行深你受困於此。”
傅行深臉色未變,只略微頷首。
白醫生又細細的衝著林叔說了不少照顧病人的細節問題,蘇晚因為擔著護理的工作,聽得也有些仔細。
等話題告一段落,白醫生正要告辭回家研究研究治療方案,蘇晚卻聽見傅行深朝著她站著的地方揚了揚下巴。
“給她也看看。”
白醫生其實一進來就有些好奇為什麼傅行深身邊照顧他的人全程戴著口罩。
這會兒聽見他這樣說,有些好奇的看著蘇晚。
蘇晚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發展,她捂著臉:“這……這樣不太好吧。”
她的臉本來就能好,雖然有些感謝傅行深的好意,但世界上還能有比系統更加完美的治癒手段嗎?
“別擔心錢的問題。”男人冷淡的聲音傳來。
蘇晚咬了咬牙,算了,讓白醫生看看也沒所謂,大不了她不治療。
她解開自己的口罩。
白醫生在看到她臉的時候眼睛微微睜大,眉頭緊皺,神色有些惋惜。
他走到蘇晚面前,伸出手細細的在她臉上檢查了一番。
“你的臉……是被人……”
蘇晚見他看完了,重新把口罩戴上:“白醫生見多識廣,肯定知道我的臉是被什麼毀了的吧?”
白醫生有些可惜的看著她。
如果她的臉完好無損,肯定是個十足十的大美人,他就沒見過有誰的面板能比她好的,當然是排除傷口的部分。
她骨相堪稱完美,一雙唇是連整容醫生都整不出來好看。
但她整張臉都坑坑窪窪,全是扭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