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小姐房裡!”轉首吩咐過船伕,她趕緊扶容雲回房去。
躺上榻,漫天徹地的舒暢登時向她襲來,容雲忍不住發出舒服的申吟。
“喜姨給你拿酒來。”見她仍然半睜著目,不能入睡的模樣,喜姨馬上離開。
側臥過來,容雲半睡半醒地候著,不過片刻,醇香已送至她唇邊。
攙起她軟綿無力的胳臂,喜姨像喂藥似地將酒慢慢灌進她嘴裡,而後,整碗黃酒已見底,她打了個嗝,偏過首,旋即沉沉睡去。
喜姨擱下碗,輕撫她漸漾紅暈的小臉,素手取過船伕遞來的熱水盆,擰了條熱布,拭去她額上及脖子緩緩滲出的薄汗。
不知何時才能擺脫陰影?如此終日依賴酒水,終究也不是辦法……
放下床帳,她轉身離開,不忍再凝視那張即便熟睡了,眉間仍然纏結憂懼的臉兒。
容雲這麼一睡,足足睡了四天才清醒過來。
在徹底休養生息的四天間,她於艙內兀自睡得酣暢,殊不知艙外各人為了她亂作一團。
當她伸著懶腰跳下床榻,迫不及待想呼吸外頭屬於冬季的冰涼氣息,一個翻天覆地的訊息正在艙外等著她——
長孫晉登船提親了。
“這怎麼回事?他要娶我?”
她才踏進了艙廳,長孫家的人就尾隨而來,並給容家送來了大批聘禮。她瞪著滿桌殷紅,一臉震驚。在媒婆的迭聲恭喜下,她才曉得自己快當新娘了。
“你都成了長孫家的人了,他能不娶?”容昊淡淡開腔,從最初的愕然氣憤到最後的沉著冷靜,事已至此,他看破了,這些兒孫福就由著他們吧,他管不著了。
“我什麼時候成了長孫家的人?”他們在唱什麼戲?
瞧她詫異,喜姨不禁蹙眉。“你不是收了他的定情信物?還在『麟盛行』承認了是他的人?”
這般曖昧的情狀,自然讓容昊和喜姨聯想到這兩個孩子……肯定越禮了。
“那只是個權宜之計!那天官衛來勢洶洶的,倘若我不點頭認了,他就沒有把我留在『麟盛行』的道理啊!”她急切解釋,難以置信他們會那樣看待自己!她向來循規蹈矩,怎麼會跟長孫晉幹出那種……那種苟且事?!
容昊和喜姨面面相覷,疑惑長孫晉怎地沒道出這些隱情?
“你們為何不先對我問個清楚後再作決定?”眼看這般輕易便化解誤會,容雲扶著額,既頭疼又無力。這玩笑開得太大,她真的承受不住。
如何能想像,長孫晉會在她回家當天就跟爹爹一起挑好了日子,並決定十天後迎娶她進門?扳扳指頭,她六天後就得嫁人了,再也不姓容——
“你爹爹有說要叫醒你的,是我怕會打擾到你休息,才攔住了你爹爹。”喜姨自責不已,她並不想像上回那樣對雲兒逼婚。
當時她只覺得木已成舟,既然點首應允了這門親事,又何必再責備她與長孫晉胡來的事?誰知道,這一切都是誤會。
“雲兒,別怪你喜姨了,她連日為你奔波嫁奩事宜,已經很累了。”出言護著愛妾,容昊攏眉道:“還有,那個定情信物又是怎麼回事兒?你真收下了就是答應了阿晉的求親,你嘴裡說的權宜之計,在我看來……阿晉倒是很認真看待的,他既存真心,你就認了吧,別再像上回那樣吵得雞犬不寧,嚷著要退婚。”
他曉得雲兒未必喜歡長孫晉,但也明白日久生情的道理,何況這麼多年來,他多少也從這兩個孩子的打鬧中瞧出些端倪,長孫晉對她有情便不會待薄她,他倒是很放心把女兒許給他的。
聽著爹爹的勸導之言,容雲心知他只想把自己嫁出去,再這麼跟他爭下去準沒結果,她要知道長孫晉娶自己的真正意思,而非旁人陳述的答案。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