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對自己有意,這讓她幾分激動,也感到不安。有男人愛是每個女人的心願。蘇先生人品好,有學問,說起話來文雅風趣,是她一直嚮往的男人。從蘇應祥那裡,似乎找回了戚先生的影子。可問題是,她的心已被另一個男人搶了先。柴佑生雖然沒他們有文化,卻精明能幹,他倆在一起做事匹配,珠聯璧合,也更稱她的心。但佑生畢竟是有妻子的人,蘇先生的條件自然要比他好。如果在他們兩人中做出選擇,她確實一下難以取捨。
飯後,香榧拿了太太的茶盒,給蘇應祥沏上了一小壺黃山毛峰。此時,蘇應祥還在讚揚香榧的菜做得好吃,說徽菜聞名,原是徽州女人的聰明嘛。又說香榧開店賣醬醃菜的路子不錯,如果經營得好,一定能成為漢口的名店。又問店鋪有招牌沒有,香榧說還沒有。蘇應祥思忖了一下說:“你是徽州人,又叫香榧,我看就取名叫徽香園吧。”香榧也覺得徽香園這三個字好,有特點,有文采,也響亮。就拿出毛筆和紙,要蘇應祥寫下來。蘇應祥笑道:“你倒來得快,我是不給人寫字的,今天就破個例了。”便藉著酒興揮毫潑墨。香榧看蘇應祥運筆時專注的神態,不禁對他又多了一份敬仰。待寫完三個遒勁的大字,香榧便在一旁稱讚,說一看蘇先生的字,就知道蘇先生的人了。蘇應祥說:“人可沒字漂亮。”香榧說:“哪倒不一定。”蘇應祥就說:“看樣子我這個人可以及格了。”香榧一聽這話,臉又紅了。
第四章 徽香夢(19)
蘇先生呆到下午三點才離開。臨走時,就問香榧喜不喜歡看電影,香榧說自己來漢口還沒看過電影呢。蘇應祥就給了她兩張電影票,說要太太和她一起去看。桂珍明白蘇應祥是不好意思提出和香榧一起看電影,就說:“我最不喜歡看那些戀愛電影了。要不還是你們倆去看吧。”倆人一時窘著,桂珍就把一張票塞在蘇應祥手裡,說:“蘇先生,你也要放開點,香榧沒看過電影,你可要把她照顧好。”蘇應祥便紅著臉接過票,這才告辭了。
蘇應祥走後,桂珍就把香榧拉到一邊,要香榧趁此機會把柴佑生忘了,說他是有堂客的人,你跟了他,又去做他的小老婆不成?再說他一無資產,二無地位,能養得起兩個女人嗎?香榧聽了太太的話,雖覺得有道理,心卻一時難以割捨。她想跟佑生在一起,她也需要他,可她也想過跟了佑生之後,自己會面臨很大的困境。太太這層關係從此斷了不說,更要緊的是,她以後就無顏再回到徽州去了。再嫁已經叫人瞧不起,何況還是跟另一個男人做二房,這就叫人無法容忍了。但是要她一時忘了佑生,確實是件難受的事。太太卻不讓她喘息,又勸道:“我本是不讓你再嫁的,像你現在的身份,找一個好點的人家是難上加難,誰都要黃花閨女呀。現在有蘇先生這樣的人才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人家又沒娶過親,這樣的人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呀。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你可要把握好。”
香榧陷入矛盾之中。想了一夜,第二天還是到電影院看電影去了。電影裡的愛情故事讓她觸景生情,女主人公不能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讓她聯想到自己眼前的處境。身邊的蘇應祥一直挨著她,這男人也不錯,可她的心卻被別的男人佔了先,她覺得自己跟女主人公有些相似,都是寡婦,雖說寡婦安在她身上不太確切,但她畢竟跟過男人。女主人公在喪失愛人後,還在努力地工作來養活家人。現在她也沒有了愛情,只得靠自己去奮鬥了。也許女人失去了愛才會堅強起來吧。
不知幾時,她發現一隻手被蘇應祥握住了,她感到一股暖流,就像她倒地時被他救起一樣,是一種撫慰和關懷,卻不是佑生抱她時的那份顫慄。但她還是接受了。幾天以後,香榧又去了蘇家做客,見到蘇先生的母親和他的哥嫂。可能早就被蘇應祥打過預防針,蘇家老太太對她不算熱情,也不冷淡,一直客客氣氣的。香榧知道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