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的鳥兒開始鳴叫,東邊的天空微微發白,天漸漸亮了起來,一整晚都沒有沒有睡著,在水中浸泡幾個小時,面板已經發白脫水,我只能離開溪水,躺在岸邊的青草上。
清晨的山谷十分涼快,我腦袋清醒不少,細細想了一會,很快明白過來,屍氣毀掉了我身體,經絡受損,蛇血和蛇膽進入體內,少量藥效量進入血管裡,更多鬱結在腹部,無法散開,才使得一晚上鬱結不已。
「不行,再不找古如風問一下,我非死不可。」我想道這裡,掙扎站起來,直奔棺材林,撿上十幾個石頭。
進入殭屍林的時候,殭屍兄弟已經在入口處等著我。
「不是吧,你們是殭屍,鼻子比黑狗都要靈敏嗎?」我大叫一聲,「古如風,你別再睡了……」
我把石頭落在地上,轉身就跑。
兩兄弟速度也不慢,衝上來把我抓住,一個提手,一個提腳,抬著我飛奔。
穿過岩石縫的小路,轉瞬就到了藥廬前面。籬笆外的竹葉沙沙作響,一旁的小黃花也隨風搖擺。
藥廬昨晚被黑蛇弄得一塌糊塗,兩人忙碌了一晚上,才重新翻好土壤,澆上了清水,又展現出新的生機。
一旁的石頭上,堆滿了被黑蛇毀掉的藥草。
他們兩兄弟又各選了一種藥草,遞給我,又張開嘴巴想我示意,黑色的眼珠子轉動,十分真誠。
「你們是說?這才是斷腸草……」我看著他們兩人。心中叫苦連天,如果是斷腸草,怎麼會是兩種,這回殭屍兄弟二人,又搞錯了。
殭屍兄弟又吵了起來,肯定自己所採的藥草,否定對方的藥草。
我道:「我說兩位大哥,你們能不能靠譜一點……再這麼下去,我非得被你們弄死不可。我還是去找古如風問一下,問一問斷腸草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說出古如風名字的時候,我就有些後悔了。兩兄弟對於古如風的名字很是敏感。
果然,眉清將我的手抓住,兩隻殭屍將兩種藥草全部塞到我嘴裡,一口清水又猛地灌進去。
我又差點被掐死和噎死,費了一番苦力才把草藥給吞進去。
兩殭屍看著我,滿意地點點頭,這才鬆開了我,提著大鐵桶去打水了。
我坐在石邊休息了一會,忽然半邊身子一麻,整個胸口痛得要命,像是有無數隻蟲子在叮咬,手臂也變得僵硬不能動彈。
糟糕,這兩種藥草不是斷腸草,而是兩種毒草,一口氣吃下去,現在毒性發作,不知道能不能熬過去。
我心中感嘆,真是受夠了,可是倒在地上,根本沒有辦法動彈,腦袋暈乎乎不知過了多久,氣溫漸漸地變熱,開始劇烈地咳嗽,又咳出了一口黑血,只是這回的黑血沒有上次那麼多。
此後,又是漫長的折磨。
我全身佝僂,也不是昏天暗地過了多長時間。從竹林溜出一條小青蛇,順著我身子跑動,那涼涼的感覺讓我驚醒過來。
我起身動彈,四處檢視了一下,並沒有發現殭屍兄弟。
我感覺像中獎了一樣,連忙掙紮起來,將一旁黑衣穿上,穿過岩石縫的小路,到了棺材裡,深吸一口氣,準備叫喊古如風的時候。
只聽到兩口棺材的棺材蓋同時彈開,兩兄弟筆挺地站起來,眼珠子眨動,真誠地看著我。
「我受不了你們了!」我喊道,撒腿就跑,往下游跑去,到了溪水邊,聽著身後沒有聲音,方才停下來。
我舒緩了一口氣,烤了一條河魚,吃飽之後,決定去四處看一下,能有沒有出谷的山路,再呆下去,我非死不可。
我邊走邊想,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帶走爺爺的屍身,我就先自己出去,等到見到了娘和二叔,到時候再回來帶走爺爺的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