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看了一眼屋裡面,從窗戶的縫隙裡,看到了躲在裡面瑟瑟發抖的小紙人,黑狗十分聰明,也躲在屋裡面,沒有發出聲音。
「我不跟你們走……跟你們去太遠的地方……家裡人會著急的……我要回白龍峒……」我有些為難地說。
那大哥手中的長刀晃動,說:「真是巧巧的媽媽生了巧巧,巧極了。我們就是要去白龍峒。」
那大哥這麼一說,我更加確定,他們是沈金花找來的人。而我剛才之所以說出白龍峒,是讓他們不至於殺害我。
「好吧,那你們一定是白龍峒尊貴的客人了。」我說,「我接觸過蠱毒,就幫你運蟲子吧。」
我伸手將泥土裡的金蠶蠱挖了出來,放在深坑的旁邊。
從油紙層裡冒出紅色的氣息,他們三人看不到,我卻可以看到。我的左手已被紅色氣息腐蝕,變黑了一塊,手掌像是有無數螞蟻叮咬,又痛又癢。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故意大聲地喊叫。
虎甲上前,丟了一塊黑布,說:「把它抱起來,雙手抱紅,跟我們走。」
一塊黑布落在地上,我的額頭冒著汗水,把黑罐子放在了裡面,用黑布包好後,一雙手掌完全變黑了。在皎潔的月光下格外地明顯。
三人見了這情形,都被金蠶折服了。
那大哥慶幸地說:「真是僥倖有個小孩幫我們運蟲!不然我們都被金蠶放倒!」
「湘西真是藏龍臥虎,毒蟲不少!」一旁的步甲說。
我在三人的看押下,雙手抱著金蠶蠱走出了茶花峒,凡是接觸到罐子的地方,都感覺被深深地刺痛。
我咬著牙關,沒有叫出來。
虎甲從隨身的包袱裡,取出了幾個的肉包子,肉包子爬動一種漆黑的小蟲,四處丟開,原本吠叫的看門狗吃了肉包子,都昏昏沉沉地睡了。看來這小蟲有令動物沉睡的作用。
「聽說茶花峒是十三峒最為危險的苗寨,此話有假。幾個包子就解決了!」步甲感嘆地說。
三人邊走邊說。我漸漸地聽明白,發號施令的是老大,步甲是老二,虎甲是老三,而老大的名字,我暫時沒聽出來。
月光皎潔,我們在積雪上行走。我帶著金蠶,雙手已經是有些麻木了,走得並不快。出了茶花峒,我暗暗想過,把金蠶丟到很遠的地方去,然後轉身逃跑。可是他們有三個人,只需一個人去撿金蠶,剩下的兩個人還是可以抓我殺死我。此計不通!
我心中責罵鬼蠱靈,非要晚上挖金蠶,可轉念一想,即使晚上不挖,他們的到來還是會挾持我,或許情況比這還要糟糕。
離茶花峒越來越遠了,我不由地回頭看了一眼,卻沒有黑狗的蹤影。此去離開,不知道吉凶如何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老三虎甲脾氣暴躁,見我變慢,一腳踢在我後腳肚上,罵道:「走快一些,去了白龍峒,你就安全了,拖得越久你死掉的可能性就越大!」
我強忍著內心的屈辱,示弱懇求地說:「我的雙手都麻木了,你們能不能拿一下黑罐子。我還這麼小,還不想被毒蟲毒死……」
老二步甲溫和一些,說:「少年娃,年輕輕輕連個罐子都背不動,長大後怎麼賺錢養老婆。還有老三,你注意點。孩子打壞了,你來運蟲嗎?」
我只能咬牙堅持,月光下,格外地無助。我只能咬牙加快速度,雙手就更加難受。雙手抱累了,就把黑包背在身後,那一股紅氣漸漸地浸染了我的後背,折磨更加強烈了。
步甲和虎甲呵呵而笑,彈起了苗疆的巫術和蠱術。
「華夏九州都有養蠱的習俗,綿延幾千年來,倒是西南這邊儲存最全了,江浙閩粵一帶幾乎滅絕了,有些蠱婆養出來的毒蠱,也就嚇嚇人。聞名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