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放鬆。
雲雷城佔地廣闊,這北面的廢棄內城靠近山脈,少有人來,足有三里方圓都是荒地和山坡,觀戰的雲雷人,都在城牆附近等候。而作為攻城這一方,將從三里外開始衝鋒。
因為地形和規模限制,這場區域性戰鬥無法使用太多戰術,最方便出現人員折損的,便是這內城之外的三里路。
“流雲、飛黃、悍馬三隊,先鋒探路!”
“接令!”
三百餘人翻身上馬,電掣而去,轉眼消失在人們的視野裡。
雲家和黃家的隊伍,緊緊將君珂的隊伍夾在當中,馬馳出一里,經過一個小山坡。
君珂一低頭,身子向後縮縮,看向自己的馬鞍,果然,鞍身上透出一點尖銳的針尖,日光下藍汪汪的顏色。
將毒針插在馬鞍內,用米膠黏合住,經過一段時間的起伏震動,毒針漸漸破膠而出,刺入人體——死得聲息不聞。
再一看四面,兩邊雲家黃家隊伍,已經悄悄掀起自己的披風,披風下弩弓深黑的光芒微閃。
這群人在等他們中毒,然後發射弩箭,事後推到守城方的暗算上去。反正雲雷大比,唯有城防戰,不限生死。
君珂撇撇嘴,發出一聲呼哨,所有人立即微微挺腰,身子懸空。
君珂帶的一百多人,並不是堯羽衛,而是剛剛經過一個多月訓練的羯胡奴隸,這些人本來就是戰騎兵,騎術精絕,靈活驍勇,一直在深山裡由堯羽衛訓練他們的身法戰術和各種武器使用,今天算是第一次拉出來遛遛。
一百多大漢提氣懸身,半立於馬上,忽然一拉馬頭,然後齊齊橫倒。
他們一倒,兩邊緊張等待的雲家和黃家隊伍頓時大喜,機簧一振,弩箭飛射!
便在此時,他們忽然眼前一花,恍惚裡只看見中間悍馬敢死隊的快馬,唰地左右一分,馬身如兩道流水般,從他們面前瀉過!
而“倒下”的悍馬敢死隊隊員,忽然腰身一直,又筆挺地坐回了馬背!
倒下再起諸人也能做到,但在被緊緊夾住的疾馳之中忽然轉向分散,這種超絕的騎術誰也沒見識過,兩邊的人都一愣,一愣之間,弩箭已經發動!
“唰!”
烏青的箭雨如狂飆的雷雲,瞬間到了對面。
此時兩家才反應過來,悍馬敢死隊已經不在中間,現在,是他們面對面互射!
驚駭欲絕,救無可救!
“唰!”
慘呼聲起,鮮血爆射,一瞬間雲、黃兩家隊伍便倒下大半。
君珂的隊伍早已到了十丈外,嚓一聲齊齊勒馬,冷冷旁觀他們自相殘殺。
“你……你好狠……”黃家一個子弟被射成篩子,轟然墜落馬下,臨死前血淋淋的手指,指著君珂。
君珂面無表情。
我無傷人心,但如果別人想殺我,我也不會聖母地手軟。
穿越至今,再對死亡有所畏懼,也活不到今天。
“下輩子害人之前,先掂量清楚。”她手中長弓斜指,穩定如恆。
所有的失敗源自於輕視。
高度緊張狀態的雲家黃家,只看見敢死隊倒下的動作,卻漏掉了更關鍵的另一個動作——拉馬頭!
騎術精絕的羯胡騎兵,馬頭一撥,便已經從包圍之中轉出,換雲家黃家隊伍相對。
荒地之上一片慘呼,鮮血灌地,僥倖未死的爬起身,拉了殘存的馬就衝過來,“先殺了你們——”
君珂一聲呼哨,“換馬!”
蹄聲急響,清脆激越,那種速度如天公瘋狂擂鼓,剎那間便灌滿人的耳膜,每個人腦子都嗡嗡作響,只覺得天地之間,只響著這一陣密集如暴雨的馬蹄聲。
拔刀舉劍的人手臂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