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學簫,簫比琴易,再學琴就不會這麼辛苦了。’我一聽‘穆雙飛’三字,心中想到可不就是上一夜和我飲酒的那位秀美小兄弟麼?是以便請你奏簫,超度那些爛金亡魂。”穆雙飛恍然大悟,方知道自己數人下得城隘後,古狐和地煞星火溫侯呂伯涉卻在崖邊比矢,禁不住冷哼道:“學簫比學琴容易?這是什麼話,他也忒瞧不起了人了。”眉色一展,旋即從容,笑道:“他便是如此,目中無人,我也習慣了,就由他詆譭好了。”
第二十八回劍花茶香黑白子(下)
第二十八回劍花茶香黑白子(下)
他見野郎中果真不識其中內情,於是也不隱瞞,告訴他說此曲人間卻已失傳,乃是當日一位佛家高僧所傳授,言之最後,禁不住撲哧笑道:“那位佛爺爺一邊催促我熟記樂譜,一邊著急回去,道:‘這譜子是我乘太上老君那老兒不注意,扔了幾個瞌睡蟲迷倒了他的幾個精靈古怪的童兒,從他煉室中悄悄偷出來的。需趁早還回去,否則還不知那老頭兒要怎麼胡鬧咧。’說起來,此曲學得不甚光明。”兩人又過數手,穆雙飛漸次下風,愈發覺得落子吃力。野郎中也談及他這“傷情盤”的來歷,卻是和紫薇大帝的座下紅眉仙打賭贏來的。穆雙飛奇道:“先生卻能和神仙打賭較量?”野郎中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你也休要忒小瞧我了。”落下一黑子,見白子已陷困境,大為得意,驀然走到門邊,撩開門簾,道:“郡主若有指教,不妨進來說話,只是你若問我要墨金貔貅,我這窮大夫也指望著靠它發財,卻是萬萬不能答應你的。”果見姚紋月紅著臉站立外邊,侷促不安。穆雙飛笑道:“這先生也甚不厚道,如何讓人家站了許久,方才請進來?”姚紋月瞪大了眼睛,輕聲咦呼,她只道自己躡手躡腳走到房前,神不知鬼不覺,孰料早就被室內二人察覺,登時大為拘窘。便在此時,聽得後面有人冷冷道:“你不是起來解手的嗎?解完了,就回來,不怕被夜涼襲了受風寒?”卻是意切尼姑提著紅纓長槍站立背後,一雙眸子炯炯發亮,頗為精神。姚紋月羞得滿臉通紅,喃喃道:“誰要…誰要解…哼,我正要回去的,聽他們笑聲太大,更打雷似的,便想提醒他們仔細些,須考慮旁人還要休息咯。你倒好誒,都到哪裡,都不忘拎著一杆槍。”氣呼呼轉了回去,意切尼姑呸了一口,朝穆雙飛瞪了一眼,道:“不睡覺學夜貓子嗎?”提著槍跟進室內,簾布打下,晃晃蕩蕩。穆雙飛和野郎中啞然失笑,笑至未半,慌忙掩口。
兩人歸座,依舊執子拼鬥,穆雙飛每每情勢危急之時,便尋出一些古往今來的著名棋譜揣摩佈局,略加變化,即生造化巧妙,往往能扭轉形勢,卻打得野郎中搓手不及。其雖不及,卻本非無措,驚奇之下,頗加褒揚,然後推黑濤烏浪,逼迫得白雲銀霞首尾彷徨,難以兼顧,破綻頓開。“傷情盤”上,雙方形勢涇渭分明,卻又盤根錯節,糾合難開,圍棋玄素之妙,皆在其中,卻妙不可言,唯細細領會,方入得極樂妙境,大感趣韻無窮無盡。棋盤爭殺,乃是手談,二人口中絲毫也不閒著,不知不覺,又由那姚紋月聊到了九王爺,野郎中嘆道:“說起此人,其實也端的是一位了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