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失了魂魄的一具空蕩蕩的軀殼,怔然的站在這繁華之外。
她沿著長長的街道向前走,她知道自己此刻哭泣的樣子定然很醜很嚇人,因為路過的人看她的眼神都透著古怪和憐憫。
她不知道她要去哪裡,直到最後她走的筋疲力盡,走到她和顧長錦當年唸的中學圍牆外。
香樟樹遮天蔽日的茂密,穿校服的少男少女歡笑著打打鬧鬧的在那小路上走過。
聶明蓉站在昏昏的路燈下,就那樣望著那長長的圍牆,在哪裡?是在第七塊石板下壓著小小的青澀的秘密,還是那掛在老樹後的袋子裡裝著的她最愛吃的小零食,是她走在校園裡,男生會陰陽怪氣的對著她的背影喊,顧長錦的小媳婦,還是,顧長錦每每出現在她的教室外,就有同學怪叫著,二十四孝好老公又來了……
連老師們都會拿他倆打趣,最古板的教導主任也會‘無視’他們的不守校規。
或許是因為實在太美好,所以沒有人願意去破壞,就那樣在最純淨的校園裡,滋生著,縱容著,成為了被這所學校所有學生念念不忘的傳奇。
可傳奇終究還是會謝幕的,就像是海誓山盟到頭來,也不過是風吹雲散。
看校門的爺爺還認得她,放了她進學校。
她輕車熟路的找到她曾經的班級,學著他的樣子從窗子裡翻進去。
倒數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是她的。
她把椅子拉開,緩緩坐了下來,做了上學時每一個清晨來到學校,坐在座位上必定要做的第一件事第一個動作。
手指緩緩的在書桌的邊緣滑動,然後,指腹摸到了熟悉的小刀刻下的紋路。
顧長錦愛聶明蓉。
顧長錦最愛阿蓉。
顧長錦永遠都愛聶明蓉……
阿蓉是顧長錦最愛的小寶貝……
每一天,每一天,永遠不變的都是親手刻下的誓言。
這麼多年了,這課桌早就換過無數次了,那些曾經的誓言,早就流散無蹤了吧?
聶明蓉的手指卻忽然頓住了,那熟悉的地方,卻怎麼還有她熟悉的紋路?
她推開椅子,跪在地上,藉著月光努力的辨認刻的是什麼。
刀刻的痕跡依舊新著,清晰可見,或許就在她來這裡的不久前,顧長錦也剛剛來過。
對不起,阿蓉。
對不起……阿蓉!
聶明蓉捂住臉,忽然伏在課桌上,撕心裂肺的哭出聲來。
將近三十年的感情,就這樣生生的折斷了,譭棄了,從此以後,山高水闊,顧長錦三個字,與她聶明蓉,再沒有任何瓜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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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潮生在預備去香港出差的前一天下午,特意讓下屬去了聶明蓉的工作室。
可他很快得知了一個讓他有些吃驚的訊息,聶明蓉這三天都沒有來過工作室,員工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工作室已經積攢了很多很多工作,一些新顧客都是衝著聶明蓉來的卻沒有見到她,都很不悅。
陳潮生驅車去了聶明蓉在江邊的房子,可那裡如今空置了,他才想起,傅竟行把花月山房買了回來,聶家人如今都搬回去了。
他又驅車去了花月山房。
可花月山房裡的傭人卻說,大小姐這幾日都沒有回家來,之前說了工作忙先住在工作室了。
陳潮生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在聯絡不到聶明蓉的情況下,他只得給傅竟行打了電話。
傅竟行此時正帶了掌珠在國外遊玩,兩個人剛剛訂婚,傅竟行特意空出了半個月的時間陪她和嘉樹。
陳潮生沒有詢問聶明蓉的事,但從傅竟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