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明抬頭看了看四周,雙眼已開始朦朧,眼前的建築物都斜向一邊,意識也開始渙散。揉了揉眼睛,辨別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在什麼地方。還沒說出自己的位置,電話裡的聲音就急促地響起,“說話啊!”
“急什麼呀?”非明咕噥了一句後,報出了自己的所在的位置。
“你別動,我馬上過來。”
沒等非明說什麼,電話裡已傳來了斷線的聲音。
“怎麼還是斜的?”非明嘟噥著,擺了擺自己的頭,“哦,是我的頭歪了。”她將自己的頭擺正,再看了看周圍的建築物,“嗯,這下正了。”
今夜,她不想再孤獨,也不會再孤獨。
陳皓來的很快,就在非明還在出神地望著那些霓虹時,他已推開車門,走向她。當他看到坐在花壇邊上半歪著腦袋呆呆地看著遠處的非明,彷彿看到十幾年前坐在病房外悲傷哭泣的女孩,心裡一陣一陣抽著疼。
“非明!”
非明在輕聲呼喚中抬起了頭,“咦,怎麼又是歪的?”她擺了擺自己的頭後,衝著陳皓嘻嘻地笑了起來,“這下正了。”
他蹲下身無聲地將她輕輕地擁入自己的懷裡,一如當年。
非明在陳皓懷裡蹭了幾下,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輕輕地揪著他的襯衫,彷彿回到了最熟悉的地方,安心地睡著了。是的,這是她熟悉的地方,記憶是不會騙人的。
把非明送回家頗費了番功夫,因為熟睡中的她,一直揪著陳皓的襯衫。剛開始只是輕輕地揪著,可是將她抱上車放下時,她卻瞬間就揪得很緊。陳皓無奈,哄了她好一會兒才鬆手。到了樓下,他才發現非明不知道住幾樓,問她半天都不回應。幸好,巡夜的保安認識非明,也親眼見過陳皓屢次送非明回家,雖然每次只是送到樓下,但起碼讓警惕性高的保安相信他不會有害於非明。熱心的保安,將他們領到非明位於七樓的家門口。
謝過保安,陳皓開始料理那隻醉貓。此刻的非明不只是醉貓,還是隻花臉的醉貓。臉上那精緻的妝容已經全花,雖說是淡妝,但是經她這一晚的折騰早已面目全非。
將非明抱到房間安置在床上,打來熱水,把她的外套脫了,開始細細地幫她擦著臉。毛巾剛碰到臉,非明就不合作了,左右搖擺著頭躲著,最後竟咕噥著伸手去扯毛巾。陳皓一邊哄一邊擦,忙活了半天總算把那張花臉擦乾淨。
收拾好一切,陳皓幫非明蓋好被子,開啟床頭燈,準備關掉大燈退出房間。可就在關燈的那一瞬,非明的手不安分地伸到了被子外邊。陳皓無奈地笑笑,走到床前將她的手放回被子裡,並將被子掖好。
柔和的燈光灑在了非明臉上,此刻熟睡中,她的臉上仍帶著一絲的愁容,那微蹙著的眉頭看得陳皓心裡一陣陣地難過。如果不是八年前自己那個錯誤的決定,他相信此刻熟睡中的臉應該是帶著幸福地微笑。他自信自己能給她幸福。他伸手撫摸著非明的臉,忍不住傾身在她眉間輕輕地吻了下。就在他離開非明的臉時,非明的手攬住了他脖子。陳皓的身子頓時僵住。
“別走!”眼睛依然閉著的非明,嘴裡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那兩個字如鬼魅般牽引著他靠近非明那張依然雙眼緊閉的那張臉,喉嚨幹得如久旱的荒原,可他依舊不敢往前。非明的手已不再攬著他的頸部,而是順著頸部往下摸索。陳皓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尋找那記憶中的甘霖。
直至兩人坦誠相對,非明的雙眼依舊緊閉,這讓陳皓遲疑,她真的知道此刻將她摟在懷裡的人是誰嗎?他雖然夢想過無數次這一刻,但是他更怕睜開眼後,非明會後悔,從此會遠離他。重逢後,每走一步無不是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他將會被拒之心門外。
“非明!”
非明半開眼眸,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