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命縷?”
“唔!”蕭將軍板著一張臉,鄭重其事地唔了一聲,意思是算你轉得快!
“可、可那是給孩兒戴的……”
“誰規定那東西一定是給孩兒戴的?我去東邊的寧浦,那兒的人不論老少,人人都系長命縷!我也要!得是你親手編的,不然不算!”
一眨眼的工夫蕭將軍就從憂國憂民的太子傅,變成了鬧吃鬧喝鬧玩兒的屁孩兒,廖秋離一時轉不過彎來,囁嚅著道:“沒想到你要,五彩線縷都沒買,再說了……我也沒打過那玩意兒,手藝不行,打出來了,賣相一定好不到哪去……”
“就知道你沒買!我買了,咱們一人打一個吧,我的給你,你的給我,對了,不如多編幾個,夜裡用,嘿嘿嘿……”
蕭將軍說幹就幹,幹勁十足,五彩線縷早就買好放著了,這會子剛好拿出來獻寶。
廖秋離聽了他那“夜裡用”,又聽了他那一串嘿嘿嘿,腦筋裡某根弦刷的一下繃緊了,總覺得他憋著什麼壞,這壞十成十和自己相干。
“還愣著幹什麼,過來坐著編!”蕭將軍光棍兮兮的指了指自己的大腿,要廖秋離過來坐,安排好了給他坐。
“可、可粽子還沒包呢……”
“粽子端午當天包也不遲,過來坐!”丘八頭子說動了火,伸手就拽,廖秋離閃到一旁,在他對面那張椅子上坐了,嘴裡討饒,“我編就是了,線撥一半給我。”
蕭將軍想到夜裡還有好事,也不必急在這一時,便笑笑放他過去,撥了一半五彩縷給他,兩人對面坐著,你編你的,我編我的。
別看畫匠素常描牆畫細緻在行,編這玩意兒他就不行了,幾條線繩編了一圈,他自己先暈了菜。別看蕭將軍是丘八頭子,平日裡除了十八般武藝,其餘的都不大拿得出手,編這玩意兒他偏在行,三兩下編好了一個,三兩下又編好了一個,而且線與線之間絕不打架,各是各的,條分縷析。
“喝!你這叫長命縷呀,我還以為是誰家剩下的爛線頭呢!不如叫我一聲‘心肝兒肉’,我把這一堆都幫你編了!”蕭將軍編得意了,嘴巴上還要佔人便宜。
廖秋離橫他一眼,接著和自己手中的一團爛線繩死磕,不理他,隨他說!
編了半個時辰,蕭將軍面前的一半五彩線繩變成了八條挺利索的長命縷,再看看畫匠那邊,勉強編了一小半,有一個已經完工的,線頭四處出溜,繩與繩之間相互扯皮,你纏著我,我賴著你,慘不忍睹。
“罷麼,放下吧,我替你編!”蕭將軍去了趟灶房,泡了一壺好春茶,裝了兩盤廖秋離愛吃的點心端過來放他面前,讓他停手吃東西。
“我不!就不信弄不服帖這東西!”畫匠這就和一團爛線繩槓上了,死活也要弄出個二四六來。
又耗了大半天,總算弄出一個勉強不那麼慘不忍睹的出來,蕭將軍得了教訓,趕忙賠禮賠小心賠好話,哄著畫匠從那團爛線繩上分出點兒心思來對著他。
“來,我幫你戴上,你也幫我戴上麼。”他笑得真心討好,是真想討他一個好。
他不言語,默默把那個不那麼慘不忍睹的長命縷拈起來,輕輕纏在他的臂上。他嘻嘻笑著,也挑了一條最利落的,緊緊纏到他的臂上。
“慶之,咱們這就定了情吧。”
他把他纏到懷裡去,幽幽說了這一句。他臊了,埋首在他頸窩,不掙不動,正是個定情的樣子。
那首詞怎麼說的來著?
芙蓉帳暖,鴛鴦交頸,風流無限生平事。
夜半,芙蓉暖帳內忽然丟出一聲碎掉的告饒來:“行了吧……求你把蒙在我眼睛上的布解開……還有、那個、那個長命縷……不是用來纏那種地方的……”
“你我今夜不是定情麼,定情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