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迎戰孫恩,把生死成敗全置諸腦後。
“燕兄!”
燕飛正要進入安排給他的房舍,聞言止步。
江文清來到他身旁,道:“我很擔心!”
燕飛訝道:“大小姐擔心什麼呢?”
江文清道:“我擔心劉牢之會和敵人來夾攻我們,那無論我們有任何奇謀妙計,也必敗無疑。”
燕飛道:“大小姐沒有和屠兄談過話嗎?他分析過此事,認為劉牢之不會在三天之期未屆滿前來犯。”
江文清壓低聲音道:“劉裕因何如此信任屠奉三呢?”
燕飛道:“我也信任屠奉三,事實會證明劉兄沒有看錯人的。”
江文清猶豫了一下,似有點難以啟齒的問道:“燕兄和劉裕怎會到豫州去呢?”
燕飛頓悟剛才說的只是開場白,江文清來找他的真正原因是要問這句話,如此看來,江文清對劉裕果真另眼相看。
他曾答應過為劉裕隱瞞王淡真的事,當然不可以說出事實,但又不想說謊,卻又不得不說謊,只好道:“我們本想到壽陽找胡彬,湊巧碰上荊州軍!”
這是最沒有破綻的謊話,燕飛心忖,如再見劉裕,必須知會他有關這個謊話,以免兩人口供不符。
江文清果然沒有懷疑,放下心事似的舒一口氣道:“不阻燕兄休息哩!”說罷去了。
燕飛隱隱感到,她多少收到點劉裕與王淡真之間一事的風聲,暗歎一口氣,入屋去了。
拓跋珪想著燕飛,不是關心他的安危,也不是怕拓跋儀對付劉裕的行動一旦敗露,會影響他和燕飛的交情,而是在思索燕飛的神通。
燕飛是不會騙人的,他既表白能與紀千千作心靈感測,拓跋珪便深信不疑。且亦不由他不信,因為若非如此,便難以解釋他種種如有神助的行徑。
燕飛在烏衣巷謝家外息斷絕,內息卻迴圈不休地躺了百天的事實,更是啟人深思。他於不可能的劣勢下斬殺竺法慶,更使任何人很難把他當作一般的“人”來看待。
一向以來,他對甚麼神佛毫不在意,道家煉丹之術,在他來說只是自欺欺人的玩意,又不見出現過什麼活神仙。道家盛傳的某某人白日飛昇,看來都不外是以訛傳訛。道家的高人死了便當作成仙,佛門高僧辭世則尊之為人滅,聊以自慰。
可是,燕飛卻是眼前真實的例證,他至少可算半個神仙。
難道道家煉丹之法確非騙人的玩意,人是可以透過提煉大自然的某種力量,以催發體內的仙根,達致永生不死的仙道境界?拓跋珪終開始對煉丹之術生出興趣,暗忖,不要說自己能長生不死,只要能把壽命延續多數十年,以自己的識見才智,長期領導拓跋族戰士南征北討,終有一天,天之涯、海之角都要臣服在拓跋族的鐵蹄下,他拓跋珪更會成為不死的超級帝君。
想想也感到無比的興奮。
但究竟如何入手呢?哪位道家高人才有真正的本領?正思索時,手下大將長孫普洛揭帳而入,後面跟著的還有左長史漢人張袞,右司馬許謙,人人神色凝重。
拓跋珪目光落在長孫普洛雙手捧著的鐵盒上,道:“有什麼事?”
長孫普洛把盒子放在他跟前,沉聲道:“慕容垂使人把這盒子放在平城城門外,指明‘這是慕容垂送給大帥的賀禮,祝賀大帥成為燕代之主',說畢使者便快騎離開。他們不敢拆看,把鐵盒送來盛樂,請大帥定奪。”
拓跋珪聞言凝神打量鐵盒,盒子以細索扎個結實,又在盒蓋處以火漆密封,透出神秘邪異的感覺。
毫不猶豫地,拓跋珪道:“給我挑斷系索!”
長孫普洛拔出匕首,迅快地把索子挑斷,只要開啟蓋子,便可知慕容垂送來之物。
帳內氣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