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不掉的真氣強壓下去,致經脈受創。借巧計脫身後,敵人群起追之,到此刻只餘陳公公和幹歸這兩個氣脈最悠長、身法最了得的人,仍在後方鍥而不捨地追來。
他曾數度分別被兩人追至半里的近距離,但他都能憑獨門身法誤敵,拉遠了距離,只恨他現在己是強弩之末。
陳公公固是令他畏懼的敵人,而幹歸實力之強,亦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脫身時仍不忘留意兩人交手的情況,兩人在空中全面交鋒,劍未掌往,竟拚了個平分秋色,誰都奈何不了誰。
雖說陳公公吃虧在力戰之後,又心懸劉裕,可是幹歸能有此戰果,顯示他是與陳公公同級數的高手,武功實在他劉裕之上,任何一人追及他,劉裕肯定自己有死無生。
劉裕躍落林地,穿林過野的繼續逃亡。心忖這般奔走下去確不是辦法。
幹歸的智慧和應變的能力亦令他心生戒懼,當幹歸目睹他借樹幹彈離重圍,投往另一株大樹,立即醒悟過來,明白陳公公不是要與劉裕連手闖出重圍,而是有先見之明,想設法追截劉裕。一句“誤會得罪了”,便命手下停止攻擊陳公公,改而窮追劉裕。如果幹歸待劉裕遠遁後方知道犯錯,他現在便不致陷於如此死局。
有甚麼辦法可以脫身呢?倏地林木轉疏,原來己抵密林的邊緣區,外面是起起伏伏廣闊達十多里的丘陵草原區,再之外便是延綿橫亙的山巒。
劉裕心中湧起英雄氣短的感慨,難道自己競要葬身於此?不!我劉裕絕不可以死,死了淡真的辱恨誰為她洗雪?如何對得起把希望寄託在他身上的屠奉三和眾多北府兵兄弟?他的死更會令燕飛和荒人陷於進退維谷的艱難處境,拯救千千主婢的行動將受到致命的打擊。
可是在現今的劣勢下,他可以有甚麼作為呢?想來也諷刺,他以當探子起家,最擅追躡查探之道,而此刻卻被另兩個超級探子追在身後,這是不是自作孽?死亡的陰影己完全把他籠罩。
就在此刻,腦際靈光一閃而過。
對!對方既是探子,或等若探子,自然會以探子的心態和方法追捕自己,所以他最明白他們。
思索至此,劉裕心中己有定計。猛提真氣,盡餘力奔出林區,疾掠丘原之上。
如果不是想出死裡求生的方法,他絕不會如此耗力疾行。
任何高手,即使高明如燕飛、孫恩、慕容垂之流,體內真氣須能生生不息,可是人的體力總有極限,不可能永無休止地操勞,亦會有力盡之時。所以於長途奔行時,會時慢時快,讓身體有休息的機會。劉裕這般竭盡全力奔跑,不讓自己有喘息的機會,肯定可以拉遠與敵人的距離。
當陳公公和幹歸發覺距離拉遠,很自然會認為劉裕或許因真氣接近油盡燈枯的絕境,又或怕天明後失去夜色的掩護,故而要逃進山區去躲起來,此正是劉裕脫身之計的重要部分。
倏忽間劉裕奔上一座處於林區和山區正中處的小丘之頂。
別頭回望,陳公公和幹歸同時從林區掠出,離他只有七、八里。
這對本是分屬不同陣營的敵對高手,因追殺劉裕的目的相同,競變成攜手合作的夥伴,確是異數。
劉裕亦大為懍然,想不到在長途比拼腳力下,幹歸仍與陳公公旗鼓相當,不得不把他又看高一線。
劉裕不忘向敵人遙遙揮手致意,旋即奔下斜坡,拿起厚背刀往左手臂輕輕一劃,就那麼割出一道血痕,再從傷口處吸吸鮮血,含在嘴裡。
七、八里的距離轉眼走了大半,劉裕己啜得滿口鮮血,更感到再度失血後軟弱的感覺。心付如果比計不成,被敵人看破,肯定連一招半式都擋不祝回頭一瞥,視線被起伏的丘陵阻擋,看不見敵人,當然也代表敵人看不到他。
劉裕勉力加速,終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