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穆之從容道:「現在最令天師道徒懷疑的,就是孫恩究竟是水解仙去,還是給燕飛宰掉?在戰場上長篇大論是不可能的,但喊喊口號,卻是有利無害。如果我軍在與天師軍交戰時,齊喊『孫恩死了』,對方多少也會受到影響,肯定可收奇效。」
此時他們剛進入城道,把守門關的守軍忙開啟城門,讓他們透過。
蒯恩叫絕道:「先生的提議肯定管用,換過我是天師軍,聽到這句話,士氣肯定受挫。」
眾人來到城外,護城河外的吊橋盡處,另一隊人馬正在恭候著,一旁另有十多匹空騎,以供蒯恩等代步。
劉穆之拈鬚微笑道:「我送蒯將軍就送到這襄,我們不但可以在戰場上喊響『孫恩死了』的口號,還可於道路交�處高豎寫上『孫恩死了』的牌匾。此事交由我負責,蒯將軍請安心出征,更祝蒯將軍此戰大捷而回。」
蒯恩恭恭敬敬地向劉穆之施軍禮,接著與手下們越過吊橋,登馬去了。
榮陽城。
雪終於停了。
雪停後不到半個時辰,紀千千和小詩在風孃的陪伴下,登上馬車,離開慕容垂的行宮,走上通往城門的大街。
車窗垂下厚簾,或許只是為了禦寒,但紀千千卻生出如被矇在鼓裡的感覺,聽到的是從四周傳來的馬蹄聲,卻不知身在何處,也不知要到哪裡去。
風娘閉目養神,神色清冷,像絲毫不在意正發生著的事,亦不關心未來會發生甚麼事的模樣。
小詩早疲累不堪,擁著被子就在座位處睡著了。
紀千千卻沒有絲毫睡意,心中湧起莫以名之的懼意。
她頗有歷史重演的感覺,而這正是令她心神不安的原因。就像那回與慕容永作戰,慕容垂帶著她們主婢停停行行,時快時慢,晝伏夜出,忽然間決戰來臨,打得慕容永這個慕容鮮卑族最強勁的對手永遠不能翻身,她真怕同樣的情況會出現在拓跋族和荒人聯軍上。
可恨她連自己現在的情況亦弄不清楚,出了榮陽城後向東向西也難以分辨,如何向燕飛傳遞精確的情報呢?
在這樣憂心如焚的情況下,她根本無法入睡,還如何夢召愛郎,由他為自己分憂?
邊荒集。
小建康的碼頭處燈火通明,三十五艘載滿糧貨、兵器、弓矢的貨船泊在碼頭處,正準備啟碇開航。
這或許是開戰前最後一批運送糧資物料到乎城的船隊,由四艘新造的雙頭艦護航,負責此事的是費二撇和丁宣。
荒人夾岸歡送,顯示出荒人在拯救紀千千主婢的行動上,團結一致。
議會成員全在送行者之列,益發令荒人情緒高漲,氣氛沸騰熱烈。
拓跋儀覷個空檔把丁宣拉到一旁,從懷中掏出一個以火漆密封的竹筒,道:「這個竹筒子,你必須親手交給族主,告訴他內藏燕飛從建康傳來至關緊要的資訊,千萬要小心保管,不容有失。」
丁宣疑惑的把竹筒藏入懷囊裹,訝道:「聽當家的語氣,筒內的訊息當與慕容垂有關係,但燕爺怎可能在建康德到北方的情報呢?」
拓跋儀像燕飛面對這類問題時般大感要解釋之苦,只好搪塞道:「此事曲折離奇,確是一言難盡,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吧!」
丁宣皺眉道:「如果族主追問起來,我如何答他?」
拓跋儀淡淡道:「族主不會問你半句話。」
丁宣大感錯愕。
拓跋儀探手抓著他雙肩,語重心長的道:「到平城後,你便留在族主身邊,作我們兩軍之間的聯絡人,盡心為族主辦事,族主必會重用你。」
丁宣一呆道:「留在那裹?這個……」
拓跋儀放開雙手,拍拍他肩頭道:「邊荒集始終非是你久留之地,擊敗慕容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