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恩大笑道:“孺子可教也,不過你只猜到一半。我已把致勝之法派人知會慕容垂,邊荒集絕捱不過三天。”
燕飛終於心頭劇震,心神失守。
正知糟糕透頂之際,孫恩已變成幾道如實似虛的人影。
“鏘”!
蝶戀花出鞘。
燕飛是不得不攻,因為攻守再不是由他掌握。
由孫恩正面面對著他的一刻開始,燕飛感到一種沒法形容的奇異力量立即把他攫個正著。
那不是一般的真氣或動力,其感冕梗像置身茫茫怒海里,除了巨浪的可怕感覺外,你整個人便像被封鎖在一個永遠不能脫身出去的力場內。
他終於領教到黃天道藏功驚天地、泣鬼神般的威力。
明白到任遙死前的可怕經歷。
燕飛的手握上蝶戀花。
從未曾有過的感覺倏地蔓延全身,金丹大法閃電間又提升至最巔峰的境界。蝶戀花再不是他的愛劍,而是身體的一部分,且是整個人靈覺的延伸外展。
鎮荒崗依然故我,他已從幻覺的囚籠脫身出來,重新掌握孫恩。
蝶戀花化為有生命的靈物。
同一時間,他明白了孫恩的話,明白了成也穎水、敗也穎水的含意。
邊荒集因穎水的交通而成水陸樞鈕,此事天下皆知,故成也穎水。
敗也穎水。因為對方不單可用穎水灌淹邊荒集,破去穎水邊荒集西岸所有防禦設施,更可以隨時隔絕江水,使抵達束岸的胡人可從變淺或被抽乾的河床迅速渡河,攻入東牆。邊荒集在這種情況下,是沒有可能抵擋得住四方八面而來的壓力的。
如在平時,這個想法會令他彷如晴天霹靂,猛雷轟頂般教他方寸大亂,不過此刻蝶戀花在手,金丹大法正處於巔峰狀態,外間任何事物,只像石上流泉,不會有絲毫影響。
蝶戀花如脫韁之馬,筆直朝孫恩射去,大有在戰場上勇往直前,置生死於度外的氣勢,偏又靈動空徹,無跡可尋。
在劍鋒相對下,孫恩忽然凝定剎那的光景,然後往左方閃去。
驚人的事發生了。
當蝶戀花出鞘的一刻,燕飛成功擺脫孫恩施諸於他身上精氣神的無形枷鎖,他的金丹大法同時鎖定孫恩,隨氣機出擊。心忖只要孫恩連第一劍都沒法不還手,信心崩潰的肯定是他而非自己。
可是當孫恩往左移去,劍鋒離他只有半丈許的當兒,孫恩黃天道藏功的力場竟然沒有隨他移走而生出變化。換言之他若依氣機的感應,只會刺在孫恩原本的空位。究竟他要信自己的眼睛還是蝶戀花的感覺呢?
燕飛一聲長嘯,蝶戀花忽然加速,劍嘯聲充塞荒崗之頂,氣勁波浪般起伏衝擊,朝孫恩適才站處,也是力場的源頭直擊而去。
孫恩臉現訝色,顯然因燕飛的高明出乎他意料之外。他雖往左挪移三步,事實上他仍以微妙手法在*控力場的核心,假如燕飛改向他有形的實體攻來,那他無形的實體可以立即要了燕飛性命。
倘若燕飛命中力場的中心,便與直接擊中他並沒有分別,他是不能不還手擋架,因為雙方的氣機感應已鎖緊死鎖在一起。
孫恩發出一陣長笑聲。
劍鋒離“它”只有三尺。
孫恩往右閃去,力場終出現變化,隨他轉移。
蝶戀花也改向,如影附形的追去。
眼看刺中,力場倏地消失得無影無蹤,孫恩已從他的上空翻往他背後兩丈許處,迅如鬼魅,狡若靈猴。
如此可以把真氣在剎那間斂消,燕飛想也沒有想過。登時一劍刺空,更沒法隨感應繼續追擊。
孫恩不還手已這般厲害,若還手豈非沒法抵擋。一劍無功,立即動搖了燕飛信心。如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