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遠一些。”他將兩人擋在身後,一身赤羽綴滿火星,如披上了火焰織成的大氅,但見他揚起脖頸,尖喙中一道兇猛的火龍激射而出,落在在潛淵河上一路燃去,霎時間火光大作,整條河成了一片火海,只聽見咔擦咔擦的燃冰之聲,極為爽快。
很快水流便夾雜著碎冰緩緩流動起來,朱雀吹了聲口哨,振翅飛起,笑道:“有緣再會。”
梅慕九向他揮了揮手,道了謝,兩人目送那一道赤影遠去,方才看向復甦的潛淵河。
秦衡蕭試了試水溫,感受到冰冷刺骨,馬上運起靈力,握住梅慕九的手,兩人傳遞著暖意,一同躍入水中,一絲水花都未驚起,如陷入泥潭一般被緩緩吞入了其中。
河下如一個失落的城市,寶箱沉沙,樓船毀半,樓閣座座,明明是白日,卻一片黑暗。
兩人兵分兩路在寬廣的河底尋找起來,梅慕九順著鑽入一艘破爛的大船,推開木板,進入船底,搜尋一圈,眼角餘光突然看到一絲綠光,側臉一看,就見一隻銅壺正被靜置在角落裡,壺身被數縷黑煙纏住,一步都無法靠近。
秦衡蕭聽見呼喚便也快速游到船底,他剛一進入,便感知到這船已被結了一個陣法,頗為繁雜,他竟找不到絲毫頭緒。
“此陣陰氣甚重,陣眼竟無法探知到……”
梅慕九疑道:“那可有其他破陣之法?”
“我們無法進去,便只能讓它自己出來了。”秦衡蕭篤定道。
“自己出來……”梅慕九反覆唸了兩遍,突然福至心靈,從虛彌戒中取出了令幽斧。
果然令幽斧一出來,銅壺就隱隱震動了起來。
梅慕九笑道:“興許……它們本就是一對。”鎖幽壺,令幽斧,光從名字來看,也似乎頗有淵源。
他拿著這柄黑斧,將靈力灌入其中,對準鎖幽壺,黑煙從斧身瀰漫出來,絲絲滲入陣中,裹上了壺身。一個令,一個鎖,梅慕九輕輕一拉,鎖幽壺便被輕而易舉地拉了出來,落到梅慕九手上。
拿到壺了,兩人便也不再多留,帶著銅壺游回岸上。秦衡蕭把壺擦淨,揭開壺蓋,突然一道白光射出,竟從裡面鑽出了一個白衣男人。
秦衡蕭:“……”
梅慕九:“……”
難道潛淵林的人都喜歡藏在壺裡嗎。
這個白衣男人上半身還是人的身體,下半身從腿部開始卻如幽靈一般是流煙的形態,配上壺,梅慕九差點想問他,是不是擦三次壺他就會出來實現願望……
他面板極其蒼白,毫無血色。薄唇半紅半白,紅似血,白如紙,而眼尾卻極黑,稍稍揚起,挑起幾絲風情。他的眉毛只有一小截,彷彿只是點了兩滴墨上去。至於那一頭黑髮則和他的下/身一般,如水裡的海藻般浮動著。雖是如此的樣貌……但他卻出奇的俊朗,甚至還帶了點妖豔的美感。
“便是你們把我喚出來的?”他聲音倒還算正常,還是有些好聽的。
梅慕九把我有三個願望這幾個字嚥下去,抽抽嘴角,只好答是。
“太好了!”這人猛一拍大腿,雖然他沒有大腿,但他也執著打在了那團煙上“你是何方人士,散修?還是從屬於哪個宗門?你們宗門可需要妖?”
……梅慕九根本反應不過來。
這人興奮地飄來飄去,嘴裡說個不停:“本妖在壺裡等了不知多少年了,一直出不來,如今總算出來了,你們可不能拋下我。”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會在裡面啊!
他好像知道梅慕九心裡想什麼,苦著臉道:“我被一個道士捉了,他把我關裡面,然後扔到這片林子裡讓我自生自滅。哪想這壺不知怎麼就流落到了潛淵河裡,又莫名其妙多了層陣法,可把我給害苦了。”
“……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