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乖乖,現在,該告訴婆婆,沉飛燕的事情了吧?”黑葉婆婆之言,宛如那人面曼陀羅花,妖嬈綻放於幽冥之境,如夢似幻,攝人心魄。
“沉……飛……燕……”只見風鈴兒面容憔悴,面如蠟染,雙眸之內,血絲密佈,猶如朝霞映血,顯是身中劇毒已久,情形頗為危急。
……
干戈寥落之秋,天地間一片蒼茫。小城坐落於大漠之畔,四周盡是無垠的沙海。此鎮平日裡便已人煙稀少,更兼此時風起雲湧,黃沙漫天,遮蔽了半邊天際,使得原本就荒涼之地更添了幾分蕭瑟之意。黃沙之中,偶有駝鈴聲隱約傳來,那是遠行的商隊或是浪跡天涯的遊俠,正艱難地穿越漠北的風沙,尋求片刻的歇息之地。
但那一天,對一個飽經人情冷暖的小女孩兒來說,卻顯得格外的不尋常。
“小兔崽子,給我站住!”呼聲從遠處響起,話說那呼聲猶如晴天霹靂,震得四野迴響。只見一個管家領著個面帶慍色的家丁,步伐如風,正追趕著前方一個機靈的小女孩。
那女孩約莫七八歲的年紀,她嘴裡叼著一枚玉佩,身穿一件破舊不堪的短衫,上面斑斑點點,盡是歲月的痕跡;赤著雙腳,顯得頗為淒涼。
她穿梭於市井巷陌之間,宛如狡兔般難以捉摸。此時日頭正烈,街市上人聲鼎沸,熙熙攘攘。女孩聞聲回頭,見大漢緊追不捨,不由得心生一計,腳步一轉,便向著一條狹窄的小巷竄去。
“抓住那個小乞丐,錢公子重重有賞!”那管家怒氣衝衝,卻不甘落後,緊隨其後追入巷中。
小巷曲折蜿蜒,兩旁店鋪鱗次櫛比,小童左躲右閃,在人群中穿行自如,猶如游魚得水。大漢雖然身強力壯,但在這樣擁擠的地方卻是施展不開,只能眼睜睜看著小童的身影越來越遠。
那女孩自鳴得意,卻不想迎面而來一箇中年男子,只見那中年男子身材清癯而不失挺拔,面龐經風歷霜,卻隱含英豪之氣。
那人頭戴一頂蓑草編就的斗笠,手執一根堅韌竹杖,頸間繫著一條鮮紅巾帶,身披一件雖然破舊卻洗滌得潔淨的青衫,衣上點綴些許補綴之處,更顯幾分超然物外的灑脫之氣。
他髮絲微亂,卻不掩其神采奕奕,雙眼如炬,似能洞悉世間百態,紅塵永珍。舉步之間,穩若磐石,靜如幽谷,行跡悄然無聲,頗有幾分高人逸士的風範。
那男子見女孩此番驚慌失措的模樣,已是知曉她的所作所為。只見他輕咳兩聲,微微揚起衣角,那枚玉佩便於倏忽間消失不見。
“啊?”女孩未及衝出兩步,便驚覺口中叼著的玉佩已不翼而飛,霎時間,她陷入了愕然與困惑之中。
但此時情勢緊迫,不容她多作遲疑。只見一名家丁放出一條黑犬,那犬吠聲連連,徑直朝小童撲來。女孩見此情景,嚇得面色慘白,連忙轉身疾奔而去。
只見男子不慌不忙,手中的竹竿動若妙舞,輕靈自如,只見他輕舒猿臂,宛若閒庭信步,舉手投足間自有神妙。但見其身形微動,似柳絮隨風,輕攔住那女孩。
隨後,他手腕輕翻,如撥雲見日,竹竿在手中好似靈蛇出洞,巧妙異常。只那麼一轉、一弄、一揮之間,竟將那狺狺惡犬撥得凌空飛起,跌落一旁。
女孩心有餘悸,雙手在身上細細摸索一番,見自己安然無恙,衣衫未損,肌膚無痕,不由驚詫莫名。抬首望向那位施以援手的男子,只見他輕輕揚了揚斗笠,眉眼含笑,似在示意無妨。
“什麼人?竟然敢管我錢府的事兒?”那家丁面露兇相,厲聲質問,眼中盡是不屑之意。
“哈哈哈,諸位莫要激動。”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輕輕揮了揮手,示意自己並無惡意,舉止間盡是從容不迫,“不過,當街欺負一個小女孩子,總歸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