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她舉起來。
“你想聽孤獨的聲音?”
“我想和你做愛。” 他看著她閃爍的眼睛。
“你想和我作案?”她故意聾子打岔。
“你怎麼這麼淘氣!”他不由得笑起來,“不過我就喜歡淘氣的女孩。”他醉眼迷離地看著她。她的睫毛投下一排陰影。他想知道陰影裡寫著什麼。
她坦率地說,“男男女女總是把性當成尚方寶劍。告訴你吧,我十二歲接到的第一封情書是一個男孩子畫的一幅赤裸裸的男性生殖器的粉筆畫。我撕毀之後,他一夜之間在整條街上,用彩筆畫滿了男性生殖器和女性性器官,他報復性地簽上我的名字。當我早晨上學經過夾道起鬨的走廊時,我聽不見性的喧囂。”
她的身上,對他來說,已經不止是神秘感。他感到了那種和她初逢時的惋惜的心情。“所有的女孩子都愛知道男人眼中的自己,就像她們喜歡情書一樣,男人往往過高地估計女人,把她們捧成繆斯,這自然提升女人的自信心,難道你不想聽聽嗎?”
“應該聽聽,我近來恰好自卑。我喜歡被追求的感覺。我一個耳朵喜歡花言巧語,一個耳朵喜歡甜言蜜語。”
他衝她的耳朵吹著熱氣,“你的耳穴上有一根神經,直接射進你的身體裡,只要我吻到你的那根神經,你就求我馳騁。”
她看看錶,說,“不過,我兩個小時必須回來。”
他挽起她的胳膊,和她下了臺階。出了辦公樓,他的司機為她開啟車門,他幾個箭步跑出大門外,捧回一懷抱的鮮花,獻給她。她接過花,聞著沁人的芳香,他坐在她的身邊,頭也不由得湊近鮮花。
。 想看書來
第7節 有過預感(2)
她喜歡他的風采,他的柔情的、醉眼迷離的眼睛,他的爆發而持續的熱情。他作派氣宇軒昂,神色躊躇滿志,讓人想起無往而不勝的將軍。好像他的面前走過去就是凱旋門,好像他就是克服了身材缺陷的拿破崙。
她的眼睛嫵媚地看著他。一個不諳世事、幻想力強的女孩兒一頭栽到他的懷裡,一定會以為得到了全世界。一旦失去了他,一定會淪落到瘋人院去。
也許,分手就在明天。
汽車穿過長安大街,停在酒店門前。他自然地摟著她的細腰,走進法國餐廳。
品著紅酒,他抓住她的手,“你的遺書寫到哪裡了?”
她抽出手,笑笑,“寫到你了。”
她彷彿第一次意識到他的容光煥發、神采飛揚的臉。他的豐富動人的臉是讓眼光烘托出來的。他抬起頭,讓人感到他的感情都湧到了眼睛裡。那種深情讓人過目不忘。他的溫暖、親暱的眼光讓她抵擋不住。這雙會說話的眼睛已經告訴了她一切。她像毫無閱歷的孩子一樣,和他赤裸裸的誘惑的目光交流在一起。兩道天生的、讓人迷惑沉醉的目光交織在一起,誰能阻擋兩列對開的列車同時撞得灰飛煙滅。每一雙眼睛發情時,都是漂亮的。那美的不是愛情,而是眼睛。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吻著她的手心,“寫到我和你做愛了嗎?”
她說,“寫到……一個女人,發抖地解開鈕釦,也不過是那幾個零件。”
他感到在她隨意的流露中,滲透出的讓人心酸的、讓最麻木的人也感覺得到的痛苦。這是一道沉重的、血紅的帷幕,掛在她的冰冷的嘴上。
“我說出一個名字,或許你已經忘記。”
“誰?”
“趙明明。”
“凡是告訴我名字的,我都記得。”她不禁看著走廊的遠處。
那個暴風雨好像就在昨天,不,好像就在剛才。每當想起他,就像看見了一幅幽遠的畫。一陣渺茫的,人世間僅存的微弱的真情就從這遙遠的音樂裡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