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
這是一個戈壁灘中尋常的傍晚。黃昏時節,雲霞滿天,殘陽似血,所有蒐集來的血魂石在妖嬈女子的面前堆成一座血色的小丘,所有精銳的將士在周圍陣列整齊。當關外侯夏侯勇點頭示意,賀蘭媚兒便禹步作法,隨著素手輕揮,她面前的血紅石頭,漸漸變亮,放出一種奇特的光芒,轉而聚攏成一道鮮紅的光束,直衝天穹。
隨著血魂石漸漸紅亮得宛如透明,賀蘭媚兒原本明若秋水的眸子,也漸漸變得通紅,好似被落日和夕霞染紅的水湄,透露出一種妖異而驚豔的美。
當血光最亮、霞眸最濃之時,猛然間一連串古怪的音節從妖媚女子的喉嚨中衝出,尖銳、悲愴、粗莽,像咒語,像輓歌,似夜梟鳴叫,又好像悽愴嚎哭,這樣的聲音和賀蘭媚兒玲瓏妖嬈的身形毫不相稱,滾滾振盪於落日夕煙中黃沙大風裡,正是說不出的古奧、神秘和原始。
在這樣充滿上古洪荒之味的咒歌之中,原本堆在賀蘭身前的血魂石頭,在某一瞬間,忽然好像有了生命,一塊塊鴿蛋大小的血魂石飄飄悠悠地飛起,彷彿失去了重力。先是離地上升,在空中停留片刻,便忽然如飛散的蜂群,一隻只地四散著朝周圍的兵士飛去。
無翼而飛的血魂石,似乎長著眼睛。它們飛向那些莊嚴肅立的戰士,之間絕無重疊和錯亂,每一位戰士的額頭,轉眼都貼上了一塊鮮紅血石。
“吒”
猛然間,妖女喉嚨中迸發出狂野的呼喝,剎那間所有貼在將士額頭的血魂石同時發出耀眼的紅光,整個戈壁灘就好像瞬間著起大火,轉眼便是不約而同“啊”的一聲呻吟——隨著一瞬間意料之中的痛楚,那橢圓鴿卵形狀的血魂石,便天衣無縫地鑲嵌在每個人的眉間額頭
“吼”
雖然有些痛苦,但這時候所有人都好像脫胎換骨。他們猛然間大吼一聲,舉起手中兵刃,向他們的侯爺致禮。本來紅色日霞籠罩的戈壁灘上,點點白光閃爍。
血魂石究竟有何威力?也不用沙場廝殺驗證。返程路上轉眼便要遇到的難關百里白龍堆,來時損耗了將近兩百人,這時返程,竟無一人落伍掉隊。
重新透過玉門關,在賀蘭媚兒的強烈建議下,將信將疑的關外侯帶領著這六百血魂騎士,馬不停蹄地殺奔敦煌城。
此時的敦煌城,依然四面圍城。九幽族的軍團屯紮此處,除了大部分九幽武士,還有不少秘法召喚的死靈將士,在營地中巡遊。關外侯的隊伍殺來之時,正是第二天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這樣的時刻,若換在往常,倒是很好的偷襲時機;但對於習慣生活在黑暗中的九幽人和亡靈武士來說,卻很可能是他們最為適應和敏銳的時刻。
而這種年代的戰鬥,如果不論法術和計謀,只談常規戰鬥的短兵相接和遠端攻射,則軍隊的戰鬥力,其實有一個規律。對於遠端弓箭手或弩兵的相互對射,雙方的戰鬥力實際與各自的人數成正比;而若論短兵相接近身肉搏,則雙方戰鬥力或曰殺傷效果,卻和雙方人數的乘方成正比,即這樣時候人數將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對於戰爭,華夏之族往往側重宏觀的謀略。則這樣看似細瑣的戰爭規律,卻還要日後海外異族中有人總結得出,稱之曰:“蘭氏法則”。
這些都是閒言。不過,從這點可以看得出,若是兩軍短兵相接,人數多的那一方,將佔有絕對的優勢。假如,只從這樣的自然規律來看,這一夜關外侯和六百血魂死士的突擊,相比十倍之多的九幽軍團,無疑是變相的自殺行為。只是,這一仗的結果,卻大出意外。原本無論在人數上還是戰鬥力上都佔有絕對優勢的九幽軍團,卻一敗塗地他們被遠少於自己的關外侯血魂騎士縱橫衝突,直殺得丟盔棄甲,落荒逃竄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果?被賀蘭媚兒改造的血魂武士,不僅力量強大了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