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回來了,十分歡喜,又聞行大爺隨上官大將軍與阮將軍上朝晉見去了,便特地派人在宮外候著,誰知一直沒等見人,後來才聽說行大爺從別的門走了,這才派了小的過來相請。行大爺在北疆立下軍功,聖上不日就要封賞了,眼見著行大爺前程似錦,我們老爺、夫人也為行大爺高興。老爺說了,這是咱們柳家的大喜事,一定要好好慶祝一番,擺上三日酒,好生樂一樂才行。因想著行大爺家裡地方小,不好大擺宴席請客,我們老爺、夫人便替行大爺操辦了。如今家裡已經備好了帖子,預備將滿京城的親朋故舊都請過來呢,只是詳細的章程,還要請行大爺過去商議定奪,故兒讓小的前來請行大爺與行大*奶過府一聚。”
柳東行輕輕笑了笑,道:“老齊,你也瞧見了,我家裡已經備好了酒菜,正要吃一頓團圓飯呢,這會子過什麼府?沒得叨撓了二叔二嬸。回去跟你們二老爺說,就說他老人家的心意,我做晚輩的心領了。我不過是個小小武將,聽從上司號令,與同袍們一起在北疆打了幾場勝仗,便是有些微末功勞,也不敢滿世界嚷嚷。慶功什麼的,就不必了,聖上的旨意一日未下,我哪敢厚著臉皮提封賞呀?”
文怡心下一鬆,卻覺得有幾分好笑。柳東行這番話,明面上看來好象十分恭敬,其實字字句句都含沙射影,在諷刺柳二叔一家呢。
那齊安倒還是那一臉的老實巴交:“行大爺,您的功勞,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您又何必謙虛?自家人不講那些俗禮。您若是不想太過張揚了,小的不敢擋了老爺的興頭,還請行大爺您自個兒去跟老爺說。老爺夫人也是因為晚輩爭氣,只盼著知道的人多些,好叫外頭人都曉得柳家子孫有出息呢不過您要是真不想辦,老爺夫人也會諒解的,慶功宴什麼的都好說,今晚先請行大爺過去吃了這頓團圓飯吧。老爺夫人半年沒見行大爺了,十分想念。說來都是小的不是,老爺夫人原是吩咐小的早些過來的,偏小的腿腳慢,到這會子才到,結果耽誤了時辰。老爺說了,要請親家老夫人、行大爺與行大*奶一道過去吃飯呢。府里人多,少爺少奶奶小姐們都在等著,一家人在一起團團圓圓地吃頓飯,豈不比您這裡只有三個人熱鬧?府裡夫人和大少奶奶、大小姐也許久不見行大*奶了,都盼著見一面呢。”
文怡微微笑了笑,道:“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二嬸孃要在家裡設宴請我們一家過去吃酒,怎麼也不事先打聲招呼?我們都沒料到呢,只想著相公回到自個兒家裡,自然是要在家中吃團圓飯的。二叔二嬸固然是一片好意,不過這時間真的太晚了,等吃過飯,就差不多是宵禁的時辰了,若是我們過了府,回不來怎麼辦?總不能打攪了二叔二嬸吧?相公剛從北疆回來,自然是要回自個兒家裡的,都是分了家的人了,怎麼還能厚著臉皮佔用叔叔嬸嬸的地方?齊管事還是回去吧,回頭我們打聽得二叔得閒,自然會上門請安的。”
柳東行笑了,也接著道:“正是這話。我畢竟是分了家的人了,怎麼好處處麻煩叔叔嬸嬸?設宴請客的事就真的不必了。我在戰場上受了些傷,還未好全呢,這幾日討了假,正要在家裡好生休養休養。等我養好了,自然會出門向幾家長輩問安的。”說罷就命舒伯送客。
齊安還要再說,無奈舒伯已經走過來,好聲好氣地勸他離開了,他被半拉半推地下了臺階,眼看著就要被轟出二門,只來得及大喊:“行大爺行大爺府裡都等著您呢吃不吃酒您也該親自跟老爺夫人說一聲啊老爺夫人就是想你了,想見見晚輩,沒別的意思,您怎能連這個臉面都不給呢?您對親家老夫人都如此恭敬,怎的對自家親叔叔反倒這般冷淡?行大爺,行大爺……”一路叫著被拉出去了。
文怡聽得惱火,便問柳東行:“這人是怎麼回事?看模樣長得倒老實,怎的說話這般可惡?”
盧老夫人冷笑:“這種人就叫憨面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