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焦時的刺鼻的氣味兒。油箱爆炸時產生的衝擊波把後面三輛車的車窗全部震碎,一些沒有及時下車的戰士臉上被劃得鮮血淋漓。
夏明朗聽到身後的剎車聲,那是方進那輛頭車在爆炸後調頭回趕。第一撥槍聲像潮水一樣潑出來,從街邊小店裡跑出幾個槍手舉著槍跑過大街。
夏明朗聽那炒豆子似的槍響就知道是全自動檔盲目射擊,這不是職業軍人的風格。他開始同情起柯索,的確,這地方的確不好治理,這些人抬槍射擊時就是叛軍,放下槍口就是順民,這他媽的是……不過這樣的火力齊射仍然是可怕的,越野車在街道中央打轉,車身上瞬間就佈滿了子彈孔,一條條黑影從車裡滾出來,依託路邊的障礙物還擊。
夏明朗顧不上幫忙,他急著要衝過火障去指揮後面的大部隊,那裡的情況更讓人揪心。被爆炸逼到街邊的本地人驚慌地躲閃,夏明朗從行人中穿過,一個穿著黃色T恤的青年人忽然向他抬起了槍……
夏明朗比他更早的扣動了扳機,但是……子彈居然卡住了,那支95步槍在連番的爆炸中被磕壞了槍機。夏明朗全身的血都在往頭頂湧,但是他並不打算避讓,有時候速度與衝擊是你最好的武器。他忽然跳起把步槍甩到身前,握住槍口斜劈下去,槍脊砸到那人的頸側,把他的頸骨打折,變成一個尖銳的角度。
然而這位飛身讓開的同志卻為他身後的哥們讓出一個絕佳的射擊角度,夏明朗驚訝地發現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幾乎已經戳到了他的鼻子,那是一把沒有槍托的AK47,黑乎乎的,散發出機油味兒。
執槍的手消失在一團黑衣裡,那個人站在鐵棚底下,光明與黑暗之交。火光照亮了他的半張臉和滿口白牙,夏明朗看到他眼睛在暗處閃閃發亮,映出火焰,像在燃燒一樣。
夏明朗全身的肌肉在這一刻脫離大腦中樞的指令開始獨立思考。
如果我們有一個魔幻的鏡頭可以貼身拍攝,就會發現他的上半身猛然彎折下去,他閃電般的右手像鐵鉗一樣握住槍口把它推向了另一面。
突突突……槍口連續地吐出火舌,尖叫聲四起。
熾熱的鐵管在掌心裡彈跳,夏明朗不知道這股禍水被他引向了哪個倒黴蛋,但是他左手指尖摸到了藏在腰間的輕薄刀刃,在一下秒,他讓那玩意兒在空中飛出條短暫的直線,終止在對方的脖子上。
夏明朗拿走了他的槍,雖然是把破槍,可是聊勝於無。
火牆後面柳三變和陸臻正在忙著指揮車隊調頭走另一條街,馬小杰押隊的車現在成了頭車,四名特警實在覺得車裡太危險,索性下車突前開路,在戰鬥中,只有運動的才是最安全的。
跑動,找掩護,警戒……再跑動,找掩護,警戒……週而復始。這樣會安全些,可是這樣會慢,而緩慢會帶來新的不安全,所以現實就是這麼的無奈,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最好的選擇。
“你受傷了!”夏明朗看到陸臻的右臂上有血。
“有嗎?”陸臻低頭檢視。
夏明朗一把拽過他的胳膊,撕開作戰衣,一枚尖銳的玻璃深嵌在皮肉裡。
“我都沒發現。”陸臻驚訝地。
光滑的玻璃表面沾滿了血,夏明朗用手試了一下沒捏住,低頭用牙咬緊拔了出來。鮮血隨之湧出,夏明朗下意識地吐出玻璃茬子,用舌頭壓住傷口。陸臻把撕開的小卷繃帶遞給他,來不及清理了,簡單止血吧。夏明朗找到有消炎藥的那一面按上去,乾脆利落的纏了兩道,這種獨立密封的繃帶有一定的彈力和自粘性,就像個大號的創口貼,很容易處理。
“我們需要坦克!”夏明朗吐出一口血,滿口都是濃郁的血腥味兒
“我已經要了。”陸臻冷靜地。
“那將軍大人睡醒了嗎?”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