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口而出:“能不能花錢?”
夏明朗一愣,眼神也變了:“肯定能!”
所有能花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大問題,但是贖金談判一向都是個麻煩事兒,討價還價不拖上一個月不算完,時間拖得太久一切因素都變得不可控。目前官方訊息說船上裝的是大型工程機械,可是誰又能保證一個月之內都不會有人能查覺船上到底裝了點什麼玩意兒?一邊談贖金一邊倒賣船上貨物的先例又不是沒有過
很快的,作戰大綱再度修正,雙管齊下,先兵後禮。一方面從水下潛入海港,奪取船隻的控制權,確保最關鍵的東西在自己的手心裡握著;另一方面透過中間人談判,在武力的威脅上加以利誘,快速贖回船員。
這樣子,既顯武力又講人性,裡子面子都能賺足,國內國外全能敷衍好。
“胡蘿蔔加大棒,全世界都是這一手。”陸臻用力一擊掌,那眼神都帶著華彩:“那丫頭得給個團購價了。”
海默的電話到比想象中到得更快,劈頭蓋臉的第一句話就是:“說你們的想法。”
陸臻被她問得一愣,旋即又笑了起來,他跟這女人真是前世修來的,幾乎見面就吵,天上地下無所不辯,但是不可否認的,他們有著非常相似的行事風格與喜好,比如說這種絕對直白簡潔的說話方式。
很顯然,從一開始情報部就在藉助她的力量調查此事,所以陸臻沒說任何廢話,直接向海默介紹了他們目前的行動方案。同時為了應付像海默這樣的專業人士來問及緣由,陸臻還花心思從海姑娘的母語中搜羅了可以準確解釋“面子工程”、“輿論壓力”、“政治需要”……的專門詞彙來解釋他們為什麼要舍易取難,不肯乖乖交錢換人。
但是海默沒問為什麼,她從頭到尾沒有一點問到過為什麼。事後,陸臻才明白過來,這種“不問動機、只論結果”的行事風格才是海默真正的職業素養,可是在當時他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了。
因為海默馬上說:“我反對。”
沒有一秒鐘的遲疑,非常平靜的聲調。
夏明朗皺起眉,他想提醒這個女人注意場合,現在不是為了反對而反對的時候。
“通常他們會從三個方面判斷贖金的多少。一、船的大小;二、船員多少;三、船主有多著急。談判,就是比誰更著急,目前還從來沒有人進港奪船,所以你們是最著急的。”海默說。
夏明朗恍然大悟:“你覺得他們會漫天要價。”
“索馬利亞是沒有物價局的。”
“可是船會在我們手上。”陸臻不相信。
“你們的船目前在艾迪拉,你可以認為那是個小港,但是那裡有槍、有RPG、有導彈、有炸藥和榴彈炮。沒有人可以用步槍守住一艘沒有裝甲的民船,你們會陷在裡面,跟你們的船一起,或者沉沒,或者成為新的人質。”
“你覺得他們敢直接反攻?”陸臻從心底竄上來一道涼氣。
“為什麼不敢?”
“那樣損失巨大,他們的戰鬥水平根本不可能跟我們比。”陸臻相信真要打起來,即使是水鬼營的兄弟也能以一當百,絕對地屠殺。
“沒打之前他們不會相信,開戰之後,停不下來。”
是的,在人們的慣性思維看來,從岸上攻擊海港內的船總是很容易的,中國海軍也不是什麼在國際上大有聲名的存在,對方懷著僥倖心理冒險反攻是完全有可能的,而當傷亡開始出現,最初的目的就不重要了……更何況這還是個永遠在內戰的國家,素來悍武,那是個會傾城出動讓黑鷹墜落的民族。
陸臻與夏明朗面面相覷,終於明白為什麼從來沒有人試圖劫回已經入港的船,即使一艘船值得數千萬的贖金,也沒有任何官方和私人武裝樂意幹這個事。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