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不自然:“羅嗦什麼,還不快快習練心法。”當先席地而坐,盤膝閉目,真氣緩緩在體內流轉,心裡忍不住想著,今天晚上不妨偷進大哥房裡看看,如此日日束腹,大哥必定很不舒服。
少年的想法是好的,可是有時候那事情說來就來了,半點不給人準備的時間,當蔚緦再次潛入王府,正要偷進房間時,卻聽得院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少年大吃一驚,難道有賊人偷襲?暗釦一把銀針在手,屏息靜氣,無論如何得保護屋裡的方晏。
來的不是什麼賊人,王府的下僕提著燈籠,一個護衛打扮的俊挺男子走進院內,蔚緦一瞧,倒有些愣住了。這個人自己認識,是皇帝的心腹、一品帶刀護衛易楊。
雖然燈籠並不明亮,少年仍是清清楚楚看到了易楊的表情,痛苦的、急燥的、帶著難以言喻的哀傷,不顧王府下人的阻攔快步走到房門口:“王爺,王爺。。。。。。”
屋內一陣悉悉索索,隔會兒燭火大亮,方晏走了出來:“易楊,怎麼是你?”臉色忽地一變:“皇兄。。。。。。”
年輕人單膝跪地,聲音有些哽咽:“陛下宣王爺即刻進宮。”
方晏慘白了臉,想也不想拉住易楊的手:“快走!”今日早朝時便見兄長氣色很不對,時不時以手撫頭,有一段時間靠著龍椅緊閉雙眸,方晏當時都以為皇帝暈過去了,可隔會兒那人卻又睜開眼,不動聲色地聽著臣子的奏報。
他心裡忐忑不安,下朝後競自到御書房求見兄長,談話間幾次三番詢問皇帝的身體情況,卻被方荀七繞八繞繞了開去,最後實在繞不了了,索性一句話把他轟出去,總之什麼都不曾問到。
偏偏易楊只是躲著他,便是碰著了,也是吱吱唔唔不肯說實話,試著去太醫院找黃需,太醫院的醫正們都說提點大人最近忙瘋了,日日埋首藥庫,還放了狠話,不管是誰,只要有膽子打擾他,便吃吃他的毒藥。方晏可不想不明不白被那人撒一把毒,只好帶著滿肚子的擔憂回到了王府。
易楊一出現,他便知道定是皇帝那兒發生了什麼狀況,否則依易大護衛的性子,無論如何也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糟了,皇兄倒底怎麼了?
一路催著轎伕往皇宮趕去,方晏太陽穴突突亂跳,金絲軟甲束得人氣都透不過來,正自頭暈目眩時轎外傳來易楊的聲音:“王爺,下轎吧!”
方晏抓著扶手定了定神,慢慢走下轎子,腳步有些虛浮,一個踉蹌,暗叫不妙,卻聽身邊易楊叫道:“王爺。”厚實的雙手扶住自己的身體,方晏覺得胸口舒服了一些,慢慢抬起頭,低聲道:“多謝。”心想著剛才那一下差點摔倒,現下這樣的身體一旦摔下去可真是大大的不妙了。
易楊平平澹澹:“王爺如今的身體比不得從前,還是應當多加小心的好。”
賢王的臉唰地一下紅了:“易楊,你。。。。。。你。。。。。。”轉念一想,皇兄都知道了,易大護衛是他的心腹,又焉會不知?低聲嘆了口氣,自己千方百計地隱瞞,想不到最後還是為人所曉,可知這世上沒什麼事能夠永遠瞞得住的。
兩個人急匆匆來到方荀的寢宮,宮外跪著一大群宮女太監,當朝國母易柳坐在寢宮前的長廊內,臉色蒼白,美麗的雙眸在宮燈的掩映下蒙上了一層絕望的悽楚哀傷,瞧見方晏,輕輕點了點頭。
賢王上前一揖:“皇嫂。。。。。。”
易柳壓著嗓子:“進去吧,陛下一直在等你。”
方晏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衝著易柳又是一揖,旋即不管不顧地向寢宮衝去,守門的小太監連忙開啟宮門。
寢宮內迷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皇帝滯澀沉重的呼吸聲清晰地傳進賢王耳裡,方晏抖了抖,撲到床前:“皇兄!”
想必是皇帝的吩咐,宮裡除了黃需和蘇文並不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