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住汪醫生問最關鍵的,會不會死,有沒有後遺症?
汪醫生嚴肅地推了推眼鏡,說這個問題嘛,從理論上來說,我們也不好確定……
夏明朗仰天長嘆,他不過是想要句準話而已,沒辦法,這人是不會給他了,他怕擔這責任。汪醫生見夏明朗不追問了,又開始一點點一分分地解釋陸臻的病情,說到骨骼問題時還專門分類細講了一下。夏明朗看到X光片上淡淡的細小陰影非常地沒有具體形象感覺,汪醫生指著這裡說裂了,那裡也裂了。夏明朗面無表情地聽著,然後一道一道的從心尖上最軟嫩的部位裂開蛛網一般細密的紋路,他覺得,這TMD簡直疼得有點過分了。
夏明朗心想,如果這姓汪的是他手下的兵,他一定整死他,把他那滿嘴的好像、如果、應該、大概抽成直角平面。拼命強調病情,強調風險,絕口不提康復結果。
正常,正常的……夏明朗自己在心裡說醫生就這腔調,可他還是止不住的煩躁。
好不容易從汪老頭手上脫身,夏明朗拔腿就往特護病房跑,汪醫生有些疲憊地嘆口氣,心想這次的任務真不輕鬆,上面壓得緊,這位隊長大人又太上心,這年頭,真是沒有一口飯能吃安穩。
陸臻的病房外面安安靜靜的,徐知著他們已經被護士們勸走,一個二等兵坐在門口守著,好像哨兵似的,一看到夏明朗就跳起來敬禮,把夏明朗唬得一愣。二等兵簡單說明了一下鄭楷他們的去向,交給夏明朗一支手機,方便他聯絡。夏明朗直接撥嚴正辦公室,一連串的密碼轉接過去,熟門熟路的事還是做得一頭火。
驀然間夏明朗聽到一聲喂……一如曾經過往無數次奇峰突起時一般無二的平靜與鎮定。夏明朗頓時心靜,心頭燎原的火一寸寸熄下去,嚴正等了他半分鐘才問:“陸臻怎麼樣了?”
“應該沒事兒了。”夏明朗貼在陸臻病房窗戶的玻璃上往裡看,呼吸器遮了他大半張臉,他連他的面目都看不清。
“沒事就好,給你們一週假,休息一下順便等陳默。”
“一週之後,陸臻可能還不能轉院。”夏明朗有點遲疑。
“怎麼,你還想等他出院啊?”
夏明朗默不作聲。
“明朗,陸臻有人照顧你放心,能動了再讓他轉回來,這對他也好。這次事情不大動靜倒是不小,等那小子醒了告訴他,一等功有望。”嚴正放緩了聲調。
“不會吧,這明明是特等功的款啊!”夏明朗打蛇順杆上,習慣性地邀功。
“行啊,回來睡後山我就給他報特等。”臭小子,你看見幾個活人領特等功?
夏明朗也是習慣性叫囂,倒是想起一事,半帶彆扭地說:“那什麼,一等功批下來,就給陸臻升銜吧!別等年底了。”
“為什麼?”嚴正詫異,今年好多人都得升一升,正打算熱熱鬧鬧地大辦呢。
這個……夏明朗有點為難,其實沒什麼理由,只是那小子不是喜歡麼,早點讓他扛上兩顆星,好歹也過幾個月與他齊頭並進的日子,也讓他高興高興。
“也沒什麼。”夏明朗說,“不過,就這麼辦行嗎,那小子成天盼著加顆星。”
夏明朗一手撐在玻璃上,陸臻的臉就在他的手掌之下,從中指與無名指的指縫中可以看到他緊閉的雙眼。
“行,沒問題。”嚴正很爽快,在無關大局的事情上嚴正一向爽快,“另外,鄭楷跟我說了,你的指揮權暫時順給他。”
“這怎麼好意思呢!楷哥還傷著呢!”夏明朗心中大喜,如此一來他就自由了,可以放心大膽的陪著陸臻。
“算了啊,跟我裝什麼裝,老鄭那點也叫傷?跟你這能比嗎?”嚴正不屑。
“不是,大隊長,這這這,這我多不好意思啊,你看……”夏明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