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軍旗敬禮。太陽在東方,祖國在北方,而他們將西行。
周劍平穿著筆挺的常服站在高處,一貫有些平直的聲音陡然深厚:“我們離開了嗎?小夥子們,說,我們離開祖國了嗎?”
夏明朗聽到身邊地動山搖的在喊:“沒有!”
周劍平的神情極度嚴肅,眼中有異樣的光彩,他一字一頓地喊道:“在我們腳下,永遠是中國!!!”
“時刻準備!保衛海疆!”
如雷的吼聲直入雲霄,笛聲長鳴之後,艦船越過了九段線,固定的國土被留在了身後,而流動的國土開始遠洋的跋涉。
夏明朗一直以為這世上只有他忽悠別人,決沒有別人忽悠他的份兒,要論浮誇,他是天字第一,漂亮話沒有誰能說得比他更好聽,更入情入耳,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不會被這種程式化的東西所打動的。可是現在,此時此刻,他看到身邊水手們激動漲紅的臉,感覺到一種讓血液激盪的振動,那種振動暗合了他心底的節拍,讓他不可抑制地興奮著。
或者,只要是軍人,在他心底總有一些說不明白的激昂的成分,那種身而為軍人的自豪感,那種與一塊土地緊緊捆綁在一起的責任感,總會在某些特定的時刻被觸動,即使是再油滑的老兵,也擋不住在那一刻熱淚盈眶。
在那種時候,就連馬漢政委的老生常談都顯得那麼動人。
過了九段線,艦隊正式進入公海,天也就更熱了。
每天早上,清爽的晨曦從艦艉瀰漫開來,熱帶的海洋,瑰麗的天……一切如有天堂,然後轉眼間天堂就直墜入地獄,火辣辣的陽光像岩漿那樣潑下來,甲板上燙得嚇人,穿著軍靴踩上去,腳下會有融化的錯覺,發出橡膠燒灼的臭哄哄的氣味。
在如此酷列的陽光下,戰士們穿著嚴嚴實實的作訓服與防彈衣進行反劫持訓練,汗水像瀑布一樣從身體裡蒸騰出來,浸透衣裳,留下一片片白花花的汗漬。等到休息時脫下鞋,直接會有流動的汗水倒出來,非常誇張,簡直像放電影一樣,馬政委指揮文書給大家拍照留念。
可是這樣苦,大家卻也沒有太多抱怨,異國他鄉的海洋給人一種孤絕的豪邁之氣,好像真的那就是那樣,我腳下就是中國,我站起來就是長城,身為軍人的自豪感在這種天地兩葉孤舟的情況下發揮得淋漓盡致。
艦隊星夜兼程,在規定時間內與目前護航在亞丁灣的前一支護航編隊順利會師,浩浩蕩蕩的五艘大船列隊傲然前行,那個威風氣派,震得來往的中國商船紛紛鳴笛示意。
他鄉遇故知那絕對是興奮的,那幾天連周船長的棺材臉上都露著一點笑。會師的當天搞大聚餐,菜不好酒來湊,一個個都喝得醉醺醺的。喝完酒排起隊來給家裡打衛星電話,每個人五分鐘,有些人醉後感情太豐富,嘩的一下就哭了,把電話那一頭嚇得心裡直忽悠。鄉愁這玩意兒是個急性傳染病,一個人哭了,個個心酸,一點一大片,星火燎原。
這一路上猛趕時倒是真不覺得,還總盼著啥時候就能到,真到了,反而沒什麼可惦記了,放眼望去四海茫茫,這才發現原來真的已經離家萬里了。船上大半都是20多歲的青年人,一轉眼哭了一堆,把老周船長哭得直瞪眼。可是對於‘祁連山’號上的小夥子們來說,眼下牽掛的不光是鄉愁,還有別意。
艦隊與補給艦匯合之後,原來在艦上的兩位女軍醫就要轉到‘太湖’號上面去了。‘祁連山’號從水兵到特戰,老老少少加起來通共300多個男人,就這兩女滴,那個金貴,比大熊貓更勝一籌。而且,就這麼兩位女軍醫,一位已經年方38,兒子能跑會跳滿世界亂竄。雖說當兵三年母豬也賽貂蟬,但有主的母豬小夥子們還是不敢問津,於是火辣辣的熱情都湧向了另一位。
陸臻最近是一直覺得徐知著有點路數不對,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