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陽伸手拍拍陸臻的肩膀,“你可以試試,但別把結果放在心上,這反正也不是你的份內兒事。那群大爺們的想法你沒接觸過,要擱我說,就倆字兒——傲慢!總是抱著老本子吃飯,憑自己的習慣辦事兒,還愣是抱怨怎麼全天下就不能配合我,聽不得歹話也死不肯改。你跟他說國際形勢,他跟你說民族尊嚴;你跟他說民族尊嚴,他跟你說國際形勢……”
陸臻哈哈大笑,他忽然有些欣慰,他終於在眼前的秦若陽臉上看到了些許當年的影子。
“別笑,就這樣,都這樣。”
“梁大使也傲慢嗎?”
“他是個好人,而且肯辦事,不過……”秦若陽飽含深意地一笑:“反正你跟他們打交道就不能太激進,要給他們留餘地。”
“明白了。”陸臻點點頭,感慨萬端地:“真走運啊,在這兒碰到你。”
“是我走運才對。說真的今天早上看到你們那份東西,當時心都涼了,你們要是愣想討個說法兒,這事兒十之八九就得砸在我身上,我大概就得脫軍裝走人了。後來發現是你老弟領的頭我都快傻了,上輩子大概燒香了。”秦若陽煞有介事地。
“我們不光是想討個說法兒。”陸臻有些黯然。
“嗯。”
“真的不是。”
“知道,我相信。你說的話我信。”
秦若陽將油門往下踩,大切終於恢復了它應有的速度,飛快的駛入港區。
梁雲山開啟車門,勒多熾熱流火的空氣迎面而來,他不自覺皺了皺眉頭,無論在這個地方呆了多久,他都無法習慣這種酷熱,燎人的陽光會讓他有種快要被烤乾的錯覺,讓他思維遲鈍。
他的助手成巖打著遮陽傘站在車外,一團人工的陰影移過來罩住了他。
“人到了嗎?”梁雲山走向辦公大樓。
“已經到了,在休息室裡等著,秦副官親自給接來的,聽說還是老同學,真是巧。您還有20分鐘準備,或者您要不要提前見他?”成巖跟在梁雲山身後。
“不了,我先回辦公室。老孫那邊怎麼樣了,救回來的同志們都安全送回國了嗎?”
“傷重的第一批就跟著部隊走了,剩下的也都安全送回去了,只有煉化總廠的蘇廠長回廠部了。”
“他啊……”梁雲山苦笑:“要給他加大保安力度。”
“那是一定的。”成巖道:“不過,我剛剛在休息室外遇到尚秘書,看著挺生氣的樣子,我在想……”
梁雲山在門廳裡站住,直視成巖的雙眼:“你去跟老孫說,現在這時候不適合動意氣,尤其是我們內部不能先亂起來,部隊的兄弟們不懂事,我們要體諒他們,畢竟這次行動這麼艱難,他們那邊有傷有亡,是人都有個情緒。”
“是是,我明白。”成巖連忙點頭,儘量收斂起憤憤不平的眼神,可還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過那些當兵也太橫了,昨天剛剛打了孫參贊,今天居然還直接找上門來,我是擔心您……要不要我找幾個警衛站在門口……”
梁雲山苦笑著揮了揮手,示意他酌情去辦。
梁雲山一個人坐在臨時辦公室裡,他並沒有處理任何公務,只是半合著眼休息,把等會要向陸臻說明的事件在腦子裡一樁樁理順。
人如果太過忙碌,往往會出現兩種極端反應,一種是太把自己的情緒當回事,一種是完全不把自己的情緒當回事,梁雲山目前是後者。自從喀蘇尼亞南方那鍋粥沸到任何人都按不住,終於震驚全球,梁雲山就再沒有一個小時真正安穩過,層出不窮的事件,層出不窮的麻煩,世如迷局,盤根錯節。
秘書輕輕敲門,梁雲山睜開眼睛拿起桌上準備好的資料。
因為臨時找來的辦公樓,一切設施都又老又舊,休息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