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三層外三層圍了個水洩不通。夏明朗一直留心觀察老爹的神色,卻發現對方並不如自己這麼上心,樂呵呵地一付看熱鬧的態度,似乎是輸是贏於他並不重要。
夏明朗仔細一想也明白了,畢竟在這位老人家看來雙方非敵非友,萍水相逢,求得是一個尊重,探的是一個底氣,不像他們,總是條件反射性的喜歡把問題上升到國家尊嚴上去。夏明朗這麼一想,心裡也放鬆了很多。
“嘿!兄弟們,別這樣啊……都啞了嗎?你們的槍呢?ED啦??”海默妖嬈地坐在車頭調侃眾人。夏明朗發現這丫頭就算是對自己人也不留口德,或者,這正是他們的交流習慣。
果然,馬上有人反擊:“你上啊!你的槍又不會ED!”
“我不行,我跟他只能比比乳溝深淺。”
這話還沒落地就驚起一片詭笑,夏明朗很鬱悶,今天這頭兒起得太沒正形兒了……
可憐徐知著臉皮子本來就薄,站在燈光最通明的地方,真正萬眾矚目,逃都沒處逃,尷尬得滿臉通紅,要不是甩手走人的姿態太娘們,他都快頂不住了。
“喂?你是叫陳默嗎?”一個金色短髮湖藍色瞳仁的小哥站在悍馬車頂上問他。
“不,不是。”
“哦……”小哥失望地。
“你……就想問這個嗎?”徐知著無比期待地看著他。
“呃,可我是個機槍手。你知道嗎?機槍手。”小哥有點頂不住這眼神。
“機槍也可以啊!”徐知著生怕這哥們兒跑了,連忙追到車下去,他媽的,快給我點正事兒乾乾吧!果然跟著隊長出來就是沒好差事。
這樣的笑容太過耀眼,充滿了期待,簡直絕殺。金髮小哥蹲到車頂上往下看:“呃……我叫馬克西姆。”
“我叫佐羅(Zorro)。”
“可你不像西班牙人啊?”馬克西姆驚訝地。
“對,這是我的外文名,我本來是打算叫Zero的,但是我有個朋友覺得Zorro更好一點,反正是一個意思。”
“耶!”馬克西姆笑得很歡樂:“我也這麼覺得。”
“嘿,我說,兩位是在調情嗎?”海默故意把聲音壓得極低,可偏偏抱著話筒不放,在車載廣播的幫助下,簡直聲震四野:“或者你們可以比拼一下另一種槍法……你知道的,對於這一點,我們也是很期待的,我美麗的西班牙狐狸……”
徐知著忽然拔槍打斷了話筒與車身的連線。
“噢,上帝……”海默錯愕地張大嘴,盯著手上殘斷的半截電線發愣。那句老話是怎麼說得來著,不叫的狗才更會咬人麼?
夏明朗咬住菸頭,用力鼓掌三聲,在這驟然安靜的時刻,聽來非常突兀,無比的和諧。徐知著心中大定,衝馬克西姆燦爛一笑,問道:“怎麼樣,比一下嗎?我們可以不賭東西的。”
“Jesus!OK,聽你的……”馬克西姆站起身大喊了一句:“查理?出來幫我一個忙!”
嗯?徐知著有些莫名其妙,隱隱地感覺事情有點不妙。
不一會兒,停機坪那邊傳來螺旋槳的轟鳴聲,那架雄鹿直升機緩緩離地。馬克西姆匆匆跳下車提出半桶汽油,一點一點的澆在草地上,周遭圍觀的人群都開始往後退,徐知著孤零零地站著,他發現完蛋了,他還從來沒在直升機上用過機槍。
馬克西姆澆完汽油,點出四團火苗,興奮地跑回來:“嘿,我們可以賭點什麼嗎?”
“我可以和你賭那把刀,我剛剛贏到的那把。”徐知著連忙說道,反正都是橫財,輸了也不心疼。
直升機已經盤旋到他們頭頂,正在緩緩下壓。
“幽靈的刀?”馬克西姆似乎猶豫起來:“那你喜歡沙漠之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