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眼中折射出各種眼神,有跟他一樣的不知所以然,有清淺的同情,有戲謔的看熱鬧的不以為然,也有對他各種不滿的,讓他誤以為地上的孕婦就是他推倒的錯覺。
整節車廂裡烏烏泱泱的都是說話聲,在旁人的說詞中,他漸漸明白了,拉著他的那個男人話裡的意思就是地上的女人就是他碰倒的,他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到有人尖叫聲再次響起,緊接著血腥味充斥在空氣中。
霎那間,那些同情的目光也消失了,一個鐵定的事實彷彿烙鐵般刻在他身上,他攤上大事了!
地上的女人的哀嚎聲從方言轉成了普通話,“……哎呦,疼死了,我的孩子,老公,老公,是他,是他碰的我……哎呦,疼死了!”
所有的人,甚至包括他都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女人說的是真的,一個激靈,他瞬間清醒了,他根本就沒有碰到她,可卻沒有人聽他的解釋。
即便是列車乘務人員都不相信他的話,他甚至不知道那些突然冒出來的證人是怎麼就確定人是他碰倒的,幾乎在看到‘事實’的第一瞬間,所有的圍觀者都已經站在了‘受害者’那邊,各種指責聲淹沒了他自己說著都覺得有些無可信度而言的空洞的解釋。
可就在這時候,一聲柔和而堅定的聲音穿破了鼎沸的人聲,“他沒有碰到這位女士!”
他怔住了,所有人都怔住了。
因為女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掀開了女人腹部的衣服,衣服下,一個類似枕頭的布包呈現在了眾人面前,事實勝於雄辯!
他驚愕住了,眾人更是驚愕住了,而那些所謂的熱情的正義的‘證人’頓時分成兩撥,一撥羞愧做起了思考者,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而而另一撥卻面露不甘,眼神中帶著陰戾!
事後,他知道她叫步起兮,有一個不愛說話的兒子,帶她的姨媽到京都看病,更巧的是兩人在一個臥鋪車廂,一路上,算是相處的很愉快,他以為他的黴運過去了。
卻不知還有第二次等著他。
火車抵達京都的時間是在凌晨四點,凌晨三點半他起床去了洗手間,回來的時候,他的門口再次出現騷動。
狹小的車廂裡,步起兮死死的抓著男人的胳膊,不論男人怎麼對她踢打,她就是不鬆手。
旁邊圍觀人的話更是讓他一頭霧水,“散吧,散吧,兩口子吵架有什麼好看的!”
兩口子?怎麼可能?
他蹭地擠進了人群,看到他的到來,步起兮的眼睛裡騰起希望,“安騰先生,你的錢包被他偷去了,就在他口袋裡,趕緊叫乘務人員!”
看到安騰北野,圍觀的群眾臉色微變,不再像剛才認為的那樣單純,小偷?
人被抓了起來,錢包裡的證件證明了步起兮的話,等人群退卻,他再三謝過她!良久,他吐出了口裡的疑惑,“你為什麼這麼拼命,女人做這種事情很危險的!”他說的是拼命的拉住那個小偷,更何況那個錢包並不是她的。
他原以為她會說各種正義十足的詞,卻從沒想到她的答案竟如此**,“因為你出去了,這個房間裡只有我!我不想替小偷背下黑鍋,即便你不會懷疑我!更何況,發現小偷的人是我的兒子,我不能給孩子不好的教育,我是為了我跟我兒子!”
而此刻,說這些話的女人渾身殘破不堪的靜臥在床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息。
他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女人,即使在日本,也從來沒有!
她的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