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先生?”待他“嗯”了一聲,回過神來後,她才繼續道,“雲紫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她這句卻不過是客套,並未留給他拒絕的機會,接著道,“先生是負責看守殿中“九道”的人罷?雲紫自天界而來,沿途未見得一人。直到此處方見得先生,才如此猜測……不知道先生,能不能為雲紫講一講這天宮的情況?”
她本來想問尚南,她到底是和誰長的相似,才頻頻引得他如此態度。只是顧念到自己在這天宮停留的時間,她終究是忍了忍,直奔主題。雖然錯過了時間,在這天界也不過待上千年。可是……焉知這裡千年,不會發生什麼變故?即使是剛剛走過的那條死靈道,她就已經覺著,這天宮,大概不像她想象的那麼單純。
“你是從天界來的麼?”尚南狹長的眼睛抖了抖,恍然道。他稍作沉吟,眼中的惆悵慢慢沉鬱下來,長呼了口氣,“也罷。我數年不見外人,今日能與你在此一敘,也是有緣。”
他屈起骨節修長的手指,端起清茶細細飲了,才慢慢道,“天宮……”
雲紫睜大了眼睛,聽著他下文。
“……於我來說,不過一所囚牢而已。”這話說的有千般疲憊,雲紫怔了起來,卻聽他低低地哂笑一聲,“不過,也怪不得別人。本就是我自己畫地為牢,囚牢是好也罷,是壞也罷,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又哪裡怨得了別人……”
“這世間,又哪裡有心甘情願被困在囚牢裡的?”雲紫忍不住插了一句。……既然是囚牢,哪裡有好壞之分?這男子的眉間,明明滿是深沉的疲憊苦累,又哪是心甘情願的了?
他看了她一眼,居然贊同地道,“你說的是。——縱是先前還有一腔熱血,可是這麼多年下來,再熱的血,也該是冷了。先前再多的甘願,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場笑話罷。”
說到這,他微微搖頭,一抬手,止住了這個話題,口中一轉道,“不說這個了。當年的是是非非,只要我一朝不死,就總有了結的一天。……你剛剛說,你是從天界來的罷?那就是自傳送陣中過來的了。”
見雲紫點頭,他接道,“你想了解什麼?既然不是宮主召喚上來的,這天宮內,於你還多有限制。就是我有心告訴你許多,也無濟於事。”
……宮主?限制?
雲紫心下一轉,直問道,“雲紫想知道,……《天書》的下落。”沒錯。天書。那些過往的是是非非,與我何干?是主動召喚,還是自尋入口,又有什麼差別?宮主是誰,我也用不著知道。我在意的,不過是當年那未完的下半卷天書,如此而已。
尚南看了看她,有些意外,“《天書》?你就只想知道這個?洪荒秘聞,遠古舊事,天宮的秘密,宮主的寶物……你都不想知道?”
“那些……與我何干呢?”雲紫笑的清淺。……再說,我問了,你就會老實告訴我?
“《天書》不過是一部記載之書而已。沒有驚天動地的法術,也沒有任何神人的傳承……”他喃喃幾句,才笑著搖了搖頭,“你倒不是貪心的女子。不似那人,總想把全天下都攬在手中……”
雲紫緊緊盯著他道,“那麼,先生能不能告訴我,《天書》應該如何取得?我多年前巧得了上半卷,很受啟發。只是沒有下卷,終究不夠圓滿。”
“唔,原來是宮主賜下去的上卷天書。”尚南恍然,“下卷麼……自然也在宮主手中了。”
“宮主……”雲紫輕蹙眉頭,一雙碧沉的眼睛盯緊了尚南。
“你自去尋他罷。今日正輪到天界,你去尋他,也算不得越矩。有什麼要求,你向他直言相詢便是。……一般來說,他還是很好說話的。”尚南淺淺地笑了,支在額間的手指一動,卻是在空中畫了一道圈,頃刻間,院中歌姬曼舞暗黑星光俱都消失,天光淺淺地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