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谷一進院門,紀秋月放下手裡的針線說道:「穀子渴不渴,這蜂蜜水溫的,剛能下口。」
「你去放,我給你拿。」她也不等陸谷回答就匆匆進了廚房。
「好。」陸谷慢她一步但還是答應了一聲,就到柴房把兩捆柴火解開,和別的堆放齊整了。
紀秋月拿了碗往柴房門口來了,朝裡面一看說道:「不少了,明兒再有一天半天你們就能歇了。」
柴火越多過冬越暖,不用冒著冬天的嚴寒到山上砍柴,陸谷看著這麼多柴火心裡覺得很踏實,點頭附和道:「嗯,快了。」
他拿了麻繩和長樹枝出來,接過紀秋月手裡的碗喝了幾口,甜津津的蜂蜜水讓笑意也變得更甜。
見紀秋月頭上戴著一根鳳尾鑲銀珠的髮簪,銀簪是新的,是以很亮,他眉眼微彎,心想阿嫂戴著真好看,隨即又想起自己的那根銀簪。
這兩天山上山下一趟趟跑,他捨不得戴,怕萬一掉了,還是放在房裡安心。
再說女人還好,頭上有些簪子釵子是慣常的,但他們鄉下的雙兒總是布巾纏起頭髮,和漢子差不多,哪有人戴這麼銀亮的簪子,想想要是有人看他,他就有點退縮。
紀秋月不知他所想,笑著說道:「天冷,我看梨子還有不少,到傍晚抓把枸杞子,再放些紅棗,拿黃糖煮了,又熱乎又清甜潤燥,從前只聽別人吃,今天咱們也吃一回。」
黃糖鎮上的人又叫冰糖,他們鄉下常見紅糖,見著塊狀的黃色甜糖就按顏色叫了,家裡那點黃糖是沈堯青買的,想著讓媳婦也吃吃沒吃過的東西。
家裡肉多是沈玄青打的買的,今年還留了獾子皮,一人做個毛領護脖子,紀秋月平時會有一點私心,別人不說,衛蘭香這個婆婆做事說話不能太偏袒,不然她心裡是會計較一下的,但家裡人素來對她都好,自己有了好東西給家裡嘗嘗也是應該的,藏著掖著算什麼。
「好。」陸谷淺笑著答應,喝完蜂蜜水又出門挑柴火。
一家子在山上忙碌三天,到第三天下午,衛蘭香知道沈家三房在哪裡砍樹,過去把沈順旺和沈玉平喊來了,半路上又遇到石大陳一家,她打趣說笑幾句,也把大陳拽來當勞力。
沈玉平比沈玄青小一歲,今年才十七,長得不算低矮,和沈玉一樣都是大眼睛,炯炯有神的,因這雙眼睛,六分的臉也湊了個八分的俊。
「玉平得多練練,這砍柴幹活的功夫好了,以後老丈人丈母孃都得誇。」沈堯青一見堂弟過來就笑說道。
沈順旺和周香君這幾天在給沈玉平相看好人家的姑娘雙兒,來沈家二房說了兩次,讓衛蘭香幫著多打聽,是以他才這麼說。
沈玉平年紀小點,沈家三房日子一直都不錯,沒吃過什麼苦,他看著要稚嫩些,一想到娶媳婦就撓頭憨笑,露出一口白牙,傻兒子樂成這樣讓他爹沈順旺看了都笑出聲,輕拍一下兒子後腦勺,呵斥道:「多大的人了,一點老成勁都沒有,別傻樂,快幹活去!」
沈順旺和沈順福有幾分像,也都是能下苦賣力氣的性子,幹農活是一把好手,還會趕大車,連馬車都替人趕過,雖自己家買不起車馬,但也能掙幾個趕車錢,家裡隔幾日吃頓大油葷是沒問題的,還能攢下一些銀錢。
鄉下幾乎人人都是幹活的好手,已經下午了,都沒耽誤工夫,男人把好幾根主幹捆起來往家裡抬,陸谷和沈雁抬不動太多,就撿著稍細的木頭抬了一根。
「穀子哥哥,要不我們弄兩根。」沈雁抬起木頭後覺得不算重。
她才十一歲,個頭連陸谷都比不上,瘦瘦矮矮的,還不等陸谷說話,衛蘭香聽見就笑道:「你和你穀子哥哥抬一根就行。」
「行,那娘我倆先回去了。」沈雁點點頭,他倆不用把木頭捆起來,比幾個漢子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