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谷和紀秋月一同往家裡走,彎起眉眼從懷裡拿出個嶄新的手帕說:「阿嫂,我繡了條鯉魚灑子的手帕,給你留著用。」
成親時接親回來灑的銅錢就叫鯉魚灑子,用來祝殖祈育,祈多子多福,自古以來鯉魚便是祥瑞,紀秋月房裡還有張胖娃娃抱鯉魚的畫兒呢,現在雖不是成親,但別的手帕花樣繡多了,他就想著繡個吉祥又別致的給紀秋月用。
紀秋月接過帕子,展開一看上面一對紅鯉擺尾,下方是灑落的銅錢,繡的不算大,但勝在靈巧又新奇,便驚異地連連贊道:「可真好看,你這手真是巧。」
連落後幾步的沈玄青聽見,都探著腦袋看一眼那張手帕,在山上忙,陸谷做繡活時他又不怎麼注意,不曾想繡了這個,也開口誇道:「是好看。」
人都愛聽好話,陸谷也不例外,他被誇得直害羞,但眉眼彎彎顯然很高興,到家裡後紀秋月又把帕子給衛蘭香他們看,更是將他誇得不好意思。
「快坐下歇息,娘去給你們做飯。」衛蘭香從房裡拿了糕點出來讓墊肚子,腳下不停往廚房走,還喊沈雁給他倆倒水,想起家裡的蜂蜜罐子還有蜜,又讓沖蜜水給他倆喝。
「這次怎麼回來遲。」沈堯青在院裡邊卸板車邊問道,他把大白抱下來,看狗還能走路就放心了。
「上山一次不易,就想著法子獵活物,比趕急路強。」沈玄青喝一口水後說道。
之前總是大半月下一次山,不說他自己,陸谷跟著趕山路太受罪,來回奔波,冬天好不容易養起來的一點肉怕是要掉了,上山前他沒多想,上去後才決定多待幾天。
「也對。」沈堯青往下搬兔籠,奔波勞累其實挺傷人的,見籠裡的兔子還活著,抬頭說道:「後院的兔籠我壘好了,眼下不急,你歇過腳再去看。」
見板車上還有空油罐,他便開口道:「前天我剛打了油回來,特地打得多,還有香油,都給你倆帶上。」
「嗯。」沈玄青點頭,伸手拿了個糕點。
「穀子哥哥,雞蛋和鴨蛋我都給你攢著了,一個都沒亂動,不少呢。」沈雁一雙杏眼染笑,她一直都挺親近陸谷的,雞蛋鴨蛋攢了那麼多,心裡覺得自己也有功,語氣是極輕快的。
許是和紀秋月在一塊兒久了,說話還有點像。
旁邊沈玄青聽見她的話笑了,這丫頭還學會討寵邀功了,便說道:「你打草餵養也有份,叫穀子哥哥分你些蛋錢。」
嘴裡含著糕點的陸谷正有此意,但沒法兒說話,只能順著沈玄青的話嗯嗯點頭,他不在家,全靠沈雁幫忙照看,總不能他獨自佔去好處,再說沈雁向來待他好,怎能不分一些。
第114章
比起別人家,沈家養女兒是不大一樣的,村裡有些人家的女兒或是雙兒做了掙錢的活計,大多都是要貼補家裡,手裡只留少部分錢,甚至有的一文錢都沒有,就像陸谷還在陸家時那樣,做的手帕香囊全由杜荷花賣了,他自己一個銅子兒都拿不到。
而沈雁自從這兩年長大些,手裡慢慢攢起來十幾二十個銅板,衛蘭香都不問她要,更何況沈家其他人,她沒什麼心眼兒,有時嘿嘿笑起來還傻傻的,連紀秋月都喜歡這個小姑子。
一聽要分給她蛋錢,沈雁眼睛都亮了,成天看兩個哥哥賣東西掙錢,她是羨慕的。
「真的?」她分外驚喜。
陸谷嚥下糕點,說:「自然是真的。」
他在陸家時幹活拿不到一文錢,知道那種眼睜睜看著錢落入別人手中的感受,當然衛蘭香是沈雁親娘,不會做太絕,可自己手裡有錢是不一樣的,就好比他現在,掙的錢沈玄青分文不取,都留給他,便覺出有錢的好處來,想買什麼自己就能做主,是全然不一樣的。
因境遇不同,雖不像李婉雲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