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和書買齊全後,顧承越回到家中,他坐在窗前書桌看書,卻怎麼都看不進去,神思總是溜到和書無關的事上。
他忽然想起來,抱著孩子的夫郎是鎮上那家賣兔肉的夫郎。
自打賣兔子的肉鋪開了後,家裡人有時想吃個和雞鴨魚不同的野物,他去買了幾次,見過陸谷。
原是那家的。
「承越。」院裡他娘邊喊邊往房裡走。
「娘。」顧承越從書桌前起身。
「來,過來坐。」顧大娘在茶桌旁坐下,滿臉喜意說:「早起你去書院那陣子,孫媒婆過來了,說有門好親事……」
提起這事顧承越臉上顯出一點苦相與無奈,打斷道:「娘,我……」
「娘什麼娘,我告訴你小兔崽子,這回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顧大娘脾氣上來,聲音拔高不少。
顧承越被訓斥,不敢和老孃頂嘴,他之前不願去相看是因為這兩年說親,總有這事那事,最後全給黃了,心裡頭就漸漸不大順意,乾脆埋頭苦讀,一心只念書。
顧大娘知他心事,也嘆一口氣,覺得親事上這麼不順,別說兒子了,連她心裡頭也憋屈,於是又好言勸道:「你如今十六,年紀說大也大了,親事總該定下來,緣分誰也說不準,可你不去,哪裡能撞上。」
「孫媒婆同我說了,那家姑娘容貌品行都是一等一的好,雖是鄉下的,比你小兩歲,可人家哥哥在咱們鎮上開了鋪子,就是我上回打發你去買兔子的那家,還記得不?」
「要說那姑娘的兩個哥哥,不是常在咱們鎮上,我見過好幾回,那個最高的好像是她二哥,那模樣,實在是俊,想來他妹子也差不到哪裡去……」
顧大娘絮絮叨叨一大通話,顧承越聽到肉鋪之後,就再聽不見後面的話了,腦子嗡一下,不敢置信。
緣分二字在他心中漸漸浮現。
他發愣一副呆子的模樣,氣得顧大娘一巴掌打在他左大臂上,罵道:「我同你說話,你聽進去沒?」
她原本是想拍腦袋的,但兒子從小就唸書好,捨不得打頭,本來就會發呆,生怕再打笨了,便常常是打胳膊。
顧承越按捺住心中悸動,儘量穩著嗓子問道:「娘,那什麼時候去。」
顧大娘一聽,立馬喜笑顏開,說:「急什麼,人家那邊還沒給說呢,我這就去回孫媒婆,託她去說,其實她今兒不是來說媒的,只是過來買紙錢,她是聽楊家酒館的老太太提了一嘴,說他們家有個姑娘,孫媒婆就多問了幾句,這不今天過來,又同我說了幾句,你們念書的不是有句話,這就叫無心插柳不是?」
上回給顧承越說親,他死活不願去見人,這回總算想開了,顧大娘高興的不得了,連話也多起來,說完一拍大腿:「看我,同你說這些做什麼,還是先找孫媒婆要緊。」
顧家這邊暫且不提,自有顧大娘託孫媒婆從中打聽遞話。
沈堯青前幾天就帶媳婦妹妹回家去了,鎮上就只有沈玄青和陸谷。
靈哥兒不再鬧肚子,也不哭疼了,這兩天吃飯都香了,上午掃灑完院子,陸谷沒事做,就抱孩子到鋪子轉轉。
一進來發覺嚴氏在裡頭坐著吃茶,他笑著開口:「師娘,今日得空了?師父怎麼沒來?」
「心肝兒。」嚴氏見了小靈哥兒一把接過抱在懷裡,疼的跟眼珠子似的,他們家二小子長得俊俏,夫郎也好看,連生的娃娃都這樣漂亮可人。
哄著靈均逗了一會兒,她這才說道:「今兒館子裡不忙,你師父和老王頭到他家卸軟柿子去了,樹上熟的,可甜了,回頭你倆記得過去拿。」
「知道了。」沈玄青答應一聲,他給陸谷倒了杯茶,笑著說:「師娘今天過來,是說雁雁的親事,鎮上有家合適的,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