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日子越來越好,衛蘭香見二兒子都十八了,原本親事早該定下,只是因為這幾年耽誤了,好人家的雙兒女兒哪裡捨得給沒錢的人家去受苦。
再說沈玄青跟著哥哥勒緊褲腰帶吃苦賣力氣的時候才十五,不過是個半大的小子。
沈順福在的時候他們家日子還算不錯,所以就算是沈堯青,十五歲的時候都沒吃過這種苦,她心疼兒子,不願在兒子的親事上敷衍糊弄,直到今年才相中陸文,給沈玄青定了親。
二十兩的彩禮,就是衝著陸文長得好還知書達理去的,她花了二十兩,陸家竟換了個人嫁,這口氣如何能咽得下去?
「走!跟我去你們陸家說理,我看他陸大祥和杜荷花有什麼話說!」
衛蘭香推開扶著她的人,一把拉過陸谷就往外走,氣極上了頭,哪裡會去管陸谷被她拽的一個踉蹌。
她走了一半又對沈玄青說道:「去,把婚書給我拿來!」
好好的親事變成了這樣,沈家其他人也忍不了,在沈玄青取了婚書後都跟著要去找陸家理論。
院子裡的殘羹剩飯還沒收拾完,衛蘭香一看更憤怒了,要知道今日席上這些菜,是她兒子忙了一個多月弄來的。
沈玄青有打獵的手藝,聘禮和彩禮花了不少錢,他手頭不免有些緊,為了在婚宴上省一點,他早早就開始準備。
每桌他們家都是上的十菜一湯,有燉雞塊燉野豬肉,一碗切片的豬心肺還有一碗肝雜,還有辣炒兔肉和一盤清蒸魚,光葷菜就有六樣,再加上四樣素菜並一老碗肉丸湯,可以說是少有的豐盛了。
即便是在那些富裕的村裡,辦喜事也不見得有沈家二房這麼大方,葷菜油水這麼足。
他們家的席口讓村裡多少人都放不下筷子,吃得滿嘴流油,不止小孩不顧體面,連有的大人都是如此,生怕比別人少夾一點。
而肉菜大部分都要歸功於沈玄青,雞除了他們家自己養的,他在山上打了五六隻野雞,剁成塊和家雞混在一起,就不用多殺家裡的下蛋母雞了,兔子是他帶著兩條獵犬在山裡攆到的。
夏天天熱,為了兔子和野雞不放壞,沈玄青多花了些心思都捉成了活的,在家裡養了好一陣。
野豬也是他打的,山裡的野豬可不好惹,尤其是長了獠牙的公野豬,得虧是他運氣好,在深山裡轉了七八天,就利用挖的陷阱砍死了一頭大的。
豬心肺和肝雜不夠二十幾桌的,沈玄青就到鎮上另買了些,至於那三十多條魚,是他在清溪河裡捉的。
山裡水裡的東西確實不要錢,可什麼東西得來都是不易的。
為準備這些,他這一個多月都沒停過,人黑了瘦了,每天晚上幾乎都是倒頭就睡,不過一想到能娶夫郎,他挺著一張表情不多的臉,心裡卻是熱乎的,有奔頭的。
自從家裡過得好了點之後,沈玄青依舊住在山上打獵,每次他娘給他送乾糧的時候,多少都會唸叨一句,要是娶個媳婦或是夫郎,就能讓他吃上一口熱乎飯。
和其他漢子一樣,以前他沒有別的想法,下力氣幹活能讓家裡過上好日子就行了,等慢慢大了之後,看同齡的人陸續娶妻生子,加上他娘又時不時唸叨,沈玄青心裡對娶夫郎的事也就逐漸上了心。
兩個人一起住在山裡好像也熱鬧些,起碼有個人說話了。
所以和陸文的親事定下之後,他嘴上不說,但心裡是高興的,幹起活來再累都覺得值。
誰知紅蓋頭揭開後看到另一個雙兒,他所有的歡喜像是被一盆冷水澆滅了,甚至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陸谷穿著一身紅衣,眉頭緊皺的沈玄青也沒有換衣服,一出門就引來了注意。
見衛蘭香拉著新夫郎滿臉的怒意,村裡人疑惑不已,大喜的日子,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