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黃達是個爛人,打就打了,再者二弟向來知分寸,斷然不會亂來的,娘你別太操心。」紀秋月上來打圓場,她如今有身孕,說話那叫一個好使,衛蘭香瞪一眼沈玄青,不再囉嗦了。
「娘,我動手自然有我的道理,並非亂來。」沈玄青為讓衛蘭香放心,順著紀秋月的話辯解了一句。
他有心想說黃達那廝言語冒犯陸谷,但一想還是算了,何必再將陸谷扯進這糟心事中。
衛蘭香被紀秋月勸了一會兒,心裡那根筋轉過來,這兩年沈玄青確實老成穩重了,為數不多的幾次打架也是別人先惹他,今日對黃達下狠手,怕不是有事情在裡頭。
她一琢磨,就問道:「二青啊,你跟娘說……」
「娘,沒多大事,我昨天瞅見黃達在咱家屋後轉悠,要不是家裡有狗,怕是夜裡就被他偷了,今日不過是給他長長記性,原本我沒想下重手,可他捱了打不服氣,嘴裡胡亂咧咧想汙衊穀子名聲,你那時沒在跟前沒聽見。」
沈玄青扯了個謊,又怕衛蘭香太心軟,將黃達滿口胡言說了出來。
毀人名聲可不是小事,漢子不說,流言風語是會害死婦人和夫郎的,連家裡人日後都抬不起頭,衛蘭香一愣,繼而怒了,氣得胸膛劇烈起伏,擰著眉頭怒罵道:「這不要臉的狗東西!該打!」
「怎麼不早跟我說,早知道,再打斷他另一條腿。」她氣到捂著心口,紀秋月見狀連忙撫著她心口幫她順氣。
「娘,你別太動氣,不是已經打了,回頭他若再敢胡言亂語,我再收拾他就是。」沈玄青也勸道。
陸谷跑進堂屋倒了碗溫水,端出來小聲說:「娘,你喝水。」
衛蘭香緩過一口氣,接過碗喝了兩口平息下來,她方才還在想,萬一黃達沒人管吃喝喪了命,這條人命是不是就算到沈玄青頭上,再者紀秋月懷孕了,得給未出世的孩子積點德,還是拿點東西去看看為好。
而現在別說看了,黃達就是死了,她不對著屍首吐口唾沫都是好的,喪了天良的壞種!死了叫報應!
「究竟怎麼回事?」沈堯青扛著鋤頭匆匆回來,他剛才在地裡幹活,有人經過地頭時說沈玄青跟人打架,就匆忙趕回來了。
衛蘭香可算是找著人訴說,冒著火噼裡啪啦將事情學了一遍,別人都插不上話,她說完發洩出來,再想到黃達被打斷腿,心裡舒坦了些。
院子裡亂糟糟一通嚷嚷過後,總算是平靜下來。
陸谷在柴房收拾兔糞,聽見外頭沈雁和大灰把鴨子趕回來的聲音喊道:「雁雁?」
「是我。」沈雁答應一句。
狗崽汪汪叫搗亂,明顯能聽到鴨子撲騰翅膀的聲音,一定是在躲乖仔。
待晌午吃過飯後,陸谷和沈雁又餵雞又曬乾草,沈堯青帶紀秋月在河邊和緩坡上轉悠解悶,怕吃多積食對身子不好,衛蘭香坐在屋簷下縫小孩衣裳,唯獨沈玄青出門不見了人影,他沒說去哪裡,家裡都挺忙的,幹起活來也沒人顧得上看他在不在家。
清溪村是個雜姓村,有逃難過來的人家,也有從山裡遷出來的,聚集起來慢慢就成了個村子。
如今村裡人蓋的房子都比以前好了,但在村子四周還散落著一些沒拆沒推的老屋子。
黃達家還是那個破草屋,他爹孃早死了,自己手腳不乾淨,去親戚家都不忘順手牽羊,是以他大伯一家將他抬回來後連管都沒管,直接走了,生怕被他賴上。
說起來他這名字還是他大字不識一個的爹想了許久才想出來的,鄉下人窮,所能想到的飛黃騰達不過是多賺些錢,將家裡的破草屋翻成青瓦屋,可惜他爹臨死都住在破草棚裡,連半片青瓦都沒見著。
暈死過去不知多久,黃達漸漸醒來,只覺斷腿鑽心的疼,他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