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死亡或是瘋狂。畢竟,每晚的噩夢對任何人都是一種折磨。象莎娜這樣能堅持到四個月的確實很少見,她的內在生命力非常旺盛,同時也有強烈的生存慾望,這也許和她從前的生活有關。如果一個女人從小就失去父母,每天都遭受貴族們殘暴的折磨,還要滿足主人的各種稀奇古怪的要求,那麼她的意志一定會比常人更堅韌些的。
有時我想,單以莎娜的精神力而言,如果她是個法師,我多半會考慮把她作為第七顆頭骨了——和尼古拉一樣,我的骨鐲也煉到了六顆。這東西能讓死靈法師擁有抗魔法的能力,當然你必須先取得這種屬性的頭骨。也就是說,如果你想對抗火系法術,就得先殺掉一個火系法師,把他的頭骨處理後串在手鐲上。這可不是件容易事,許多死靈法師正是為了取頭骨而慘死。但是有什麼辦法呢?我們必須想盡辦法加強自我保護能力,因為死靈法師被人攻擊的危險比黑袍法師還要大——當你看到一個人手持骨杖,身後還跟著幾具骷髏的時候,你肯定會先照著他的腦袋狠狠劈上一刀。
我想,這些年來我的運氣還算是不錯的。
正文 第二章 侵入者
春天的夜晚本該清涼而宜人,但在綠泥森林裡,卻包含著一股潮溼陰森的味道。月亮慢慢升起,亡靈也從墳墓、洞窟中浮出來,開始四處活動。
人們總認為滿月會使亡靈變得更強大,實際上並非如此。亡靈的力量通常只取決於其本身,滿月會使魔獸之類的生物更加瘋狂,但對於亡靈則毫無影響。只不過,月圓的時候,人會更加敏感,從而有更多的機會感受到亡靈的存在。所以,問題其實在於人這一邊。
今晚正是這樣。月光使我無法入眠,而今夜的行動又需要我先好好休息一下。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了好一陣,我終於放棄了睡覺的念頭,披上件外套,走出屋子。
莎娜的視窗黑漆漆的,沒有一點光亮,裡面隱約傳來木板床的響聲,越來越大,象是用鐵鏟剔骨頭,讓人全身發麻。我正要回屋去,莎娜屋裡突然冒出一聲尖叫,隨後木門被大力撞開,一個曲線玲瓏的軀體竄出門外,趴在樹樁上不住喘息。我皺皺眉,從衣袋裡取出一隻藥瓶。
“沒事了,那都是夢,只是夢罷了。來,深呼吸。”我拔去瓶塞,遞到她面前。安神藥粉的橘子味飄蕩在空氣中,莎娜漸漸平靜下來。她打了個寒顫,轉身回到屋裡取了件舊袍子,又走了出來,完全不顧我的注視。
“不必睡了。反正一會兒就要出發。”我的目光落在她纖巧的身體上,藉著白亮亮的月色,我甚至可以看清她面板上細小柔軟的絨毛。她在樹樁上坐了下來,頭髮如同栗色的瀑布垂向肩頭,修長的腿伸向旁邊的木製弓託,把足趾搭在弓弦上,靈巧地撥弄著。柔和的夜風從她那邊吹過來,帶著一股清淡的人體香氣。看來噩夢的影子還沒有消散,她的睫毛還在微微顫動。我想安慰她幾句,又發現這似乎沒什麼必要,便轉頭去看樹林中的霧氣。
從表面上看,這裡並沒有什麼特別。幾間簡陋的木屋,窄小的空地上堆滿了木柴、鐵架、斧子、瓦罐,一根粗繩橫在兩根樁子之間,晾著幾件舊衣服,另一頭掛著沒來得及剝皮的死狼。隨便什麼人來到這兒,都會認為這是普通的林中獵手,離群獨居,靠雙手過著簡樸的生活。樁子前面還有幾塊碎骨頭,圍成不規則的圓圈——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它們,更不會想到其中的意義。就在我看著它們的時候,圓圈裡閃起了微弱的綠光。
亡靈不會輕易來打擾我,野獸當然更會離這兒遠遠的。不過有些穿越綠泥森林的旅行者會從附近經過,靈骨環正是為此而設。以這兒為中心,樹林中佈置了一個生物偵測圈,任何生物只要進入這個範圍,靈骨環就會有反應。就象現在,我立即知道至少有七個人向這裡走來,其中有一個或是兩個女性,隊伍中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