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和頭髮的對峙,無情轉而撫摸她冰涼的臉頰,觸感比不上無慾、無求的柔軟滑嫩,但,卻沒有理由地讓他收不了手。
墨黑的眸定定鎖著她,若有所思的表情持續了大半夜。
說不上是哪裡怪。
但從滑雪場回來之後,無情的態度讓黑崎蘭覺得事有蹊蹺。
更仔細地回想,應該是從她酒醉之後的隔天,他對她的態度與先前就有些微的不同,只是……原諒她,真的無法用言語來具體形容。
隔天早上她醒來時,發現自己睡在房裡,想也知道是誰抱她進去的。
然後,她在床頭櫃上看見兩顆冷掉的烤蕃薯……
雖然嘴上嫌她貪心,他還是如她所願呵。不知怎的,那天她幾乎是傻笑了一整天。
是喝醉酒的她說了什麼或做了什麼,才讓他改變態度?
回東京後,她開始陷入畫稿的地獄,成天埋頭苦畫,而他這位“食客”也算夠義氣,一直陪在身邊,只要一回頭,就能看見他坐在另一邊看書、上網或看電視,而且還體貼地接上耳機,以防吵到她。
有時她畫累了,甩甩僵直的脖子,眼角不小心掃到他,會發現他正看著自己。
每當這時候,她總會當作沒看見,回頭繼續工作。
“無情,”捺不住好奇,黑崎蘭停下畫筆,呼叫正在看影片的無情。
如同幾天以來的響應,他的眼離開電視螢幕,移向她身上。
光是如此,就能讓黑崎蘭覺得安心,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你——”叫他只是一時興起,真要開口,她反而不知道要說什麼,只好胡亂找了個話題:“你完全放棄到人間的任務了嗎?關於我和時駿的事——”
“你希望我完成它?”
“不是!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難道不想回天堂?如果任務未完成,你就不能回去,你是這麼跟我說的。”
“的確如此,不過還有另外一個方法。”想起破壞任務時,凱米耶魯可能會有的表情,無情淡淡地笑了。“破壞任務、違反天使應當遵循的法則,就會因為必須受懲而回去天堂。”
“所以不管我跟時駿之間是不是能進出愛情的火花,你都可以回去,只要你願意破壞,就算不執行任務也可以?”
“我總有一天會回去。”這是事實。
只是,為什麼在他說出口的時候,左胸疼痛的毛病又犯了?
他的話讓黑崎蘭再也沒有作畫的心情,放下筆,往旁邊一倒,躺在地板上。
“不想畫了?”
“嗯,”翻個身看他。“你在看什麼影片?”
無情臉上閃過一瞬間的困窘,但很快就被他藏在若無其事的表情下。“DOGMA(中譯:怒犯天條)。”
之所以困窘,實在是因為泰半時間都在注意她的動靜,即使看的只是背影,也讓他沒來由地發愣,直到她方才叫他。
“感想如何?”黑崎蘭移到他身邊坐定,盯著正演到一半的影片。“換作是你,會想盡辦法迴天堂嗎?”
“如果無慾、無求還留在天堂,我想我會。”他們三人一直在一起,永遠都是。
“即使會擾亂人間的秩序?”
他點頭。
“我羨慕他們,真的羨慕。”而且嫉妒。
“但如果他們都在人間,我想我們不會像劇中人一樣想盡辦法迴天堂。拍這部電影的人根本不知道天堂的單調,兩相比較之下,人間更精采。”
“所以你想回去是因為在那裡有你想見的人……不,天使?”
“我們一直都在一起。”不知道他們現在如何?“從有意識開始,除了到人間執行任務之外,我們都在一起。事實上,我們在天堂關禁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