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名英國記者,聯想到兩天之前本國首都所遭到的恐怖襲擊,更是在情感的天平上偏向了中國政府和人民,而對極端伊斯蘭勢力深惡痛絕。
這次事件的後續影響,顯然還會持續這一陣子,但是所有參戰的軍警人員已經勞累了兩天,所以都及時撤換下去休息了。
尤其是蒲英,帶傷戰鬥了很長時間。當她被送到指揮部的急救車上時,血氧分壓都大大低於正常值,臉被凍得紅中發紫,口唇也是烏紫的。
那位放射診斷科醫生再來給她做肺部透視時,不禁目瞪口呆和大惑不解:“右肺被壓縮百分之五十?!你,就憑著這樣的肺,還能在海拔三千多的高山上跑來跑去,還能把人質都救出來了?”
蒲英沒有說話。只是鼻翼不時扇動著,專心地吸著氧。
那些加了氧氣的空氣,雖然無色無味,但是每呼吸一次。她都能從鼻導管裡感覺到一絲絲的清涼和溼潤,像雨後的空氣一樣清新好聞。
此時,她還覺得吸一會兒氧,就很舒服了,對自己的傷情也很樂觀。
但是當蒲英被轉送到山下的縣醫院,接受氣胸的治療後,才知道自己樂觀得早了點。
胸腔穿刺做閉式胸腔引流,是治療的標準程式。這雖然只是一個局麻下的小手術,醫生也給她選擇了最小號的胸腔引流管,但是,那根引流管的直徑依然有0。5厘米左右,遠遠比一般的引流管粗。
不等麻藥的藥效消失,蒲英已經覺得,讓這麼粗的一根管子卡在胸壁上,實在是太不舒服了。
更要命的是,為了讓她被壓縮的右肺儘快地重新膨脹起來,醫生特別囑咐她——必須要忍住疼痛,不停地做深呼吸。
每一次深呼吸,她的胸廓都必須起伏很大。
這時候,不僅傷口跟導管摩擦會產生劇烈的疼痛,胸腔深部的肺臟以及上面的裂開,也會跟著受到牽拉而劇痛難忍。
這些伴隨著深呼吸而來的深深刺痛,讓蒲英平時第一次深刻理解了“撕心裂肺”一詞的含義。
醫生說了,如果怕疼而不敢做深呼吸,不但傷情好得很慢,還可能遺留肺部塌陷,甚至是肺功能不全!
所以不管怎麼疼,蒲英都要自虐地深呼吸——在一次次的疼痛中,恢復著她的內傷!
才遵照醫囑練習了一會兒,蒲英的額頭已經密佈了一層細汗。
阿娜爾古麗最能理解她的痛苦,守在她床邊,不時地幫她擦擦汗。
蒲英在休息的片刻,衝她笑了笑:“別擦了,反正一會兒還要出的。不如攢著一起擦呢!”
阿娜爾古麗見她的笑容僵硬而勉強,顯然還在辛苦地忍痛,便不理她,繼續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拿著小毛巾不時地擦一擦她的額頭和頸部,動作輕柔而舒緩。
過了一會兒,阿娜爾古麗忽然說道:“要不,我給你唱唱歌,分散一下注意力,你就不覺得疼了。”
“好啊……”蒲英想起了什麼,不禁微微一笑,“其實,你只要弄點好吃的來,我的注意力就會給全分散了。”
阿娜爾古麗也笑了:“對啊,我怎麼把這茬忘了?好吧,我去外面給你買!”
她正要起身的時候,郭亞軍和施辰水忽然“咚——”地一下先後撞進門來,嘴裡還嚷嚷著:“英子,給你看好東西!”
“幹嘛啊你們?這裡是醫院!”阿娜爾古麗本能地抗議著。
“嘿嘿,知道了……”郭亞軍趕緊壓低了音調,躡手躡腳地走近床邊,將手中的東西伸到蒲英面前,“看,漂亮吧?”
那是個手機螢幕,上面顯示的一張嬰兒的紅彤彤的臉。
雖然隔著保溫箱的玻璃,但也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嬰兒的臉是肉乎乎的,眼睛緊閉著,不過五官很端正,頭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