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很懊惱,他時常想倘若生的是女兒多好,會纏著他撒嬌,怎麼也比這生硬的兒子來得討巧。就算生兒生女沒得挑,他苦思反省打青山小時候起,就又當爹又當娘地把他拉扯大,結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這沒出息的有了女人就忘了爹!
考慮到遺傳因素,他忍了這口氣,卻又不願看他去自找罪受,“這件事究竟是誰做的,你心裡多半有了答案。青山,天下女人何其多,就說我們玉衡派裡,你看上哪個隨便挑,爹都由著你,犯得著偏要和他去搶那一個嗎?”
“那你又犯得著為了驛風山莊那個老夫人一再退讓麼?”
被堵得無話可說,司家爹爹沒趣地摸了摸鼻子,一番思量,打算品嚐下縱容兒子的滋味:“要下山可以,不過帶上雲宿。”
“玉衡派其他人都死光了麼?”誰都可以,唯獨司雲宿,他避之不及。
“嗯,死光了。讓雲宿跟著你或者留在這好好做你的少主,自己選。”
這種選擇題答案很明顯,當晚青山便只能帶上雲宿和燕山眾人一塊下山。面對華遙咄咄逼人的懷疑與敵意,他不想理會,百口莫辯的事說再多都是徒勞,唯有把真相擺在彼此面前。
然而,即便此行是奔赴驛風山莊而去,甚至連爹都覺得此事是小光所為,青山卻始終覺得可疑。按華陽的說法,春風差點喪命,倘若是他,會對她痛下殺手嗎?
又或許,只是潛意識裡期望不要與小光刀劍相向而已。
第四十九章
“少主,老夫人特地給少夫人定製了幾件衣裳,要不要給她送去?”
“拿去送乞丐。”
“少主,午膳好了,是給少夫人送去房裡嗎?”
“不用,她不需要吃飯。”
“少主,少夫人染上風寒了,她說她快要死了。”
“去準備棺材。”
“少主……”
“夠了沒有?!”終於,明月光不耐地拉開議事堂的門,怒目瞪著前來通報的婢女。這是新婚第二天,他不確定自己還會對笑春風做出什麼事,最好的方法就是眼不見為淨,然而“少夫人”這三個字卻像藤蔓般緊緊纏繞著他,揮都揮不開。
婢女害怕的縮了縮脖子,目光掠過少主,瞧見議事堂裡簇擁著一堆人,氣氛很凝重,像是在聊什麼大事。要不要通報?猶豫了會,她深吸了口氣,言簡意賅,“少夫人死了!”
“不錯,讓你們準備的棺材呢?不會浪費了。”他漫不經心地接話,議事堂的門就要在那雙骨節清晰修長的手中闔上,只剩一條縫時,驀地停住,“死了?”
“嗯……啊……欸?”一個個單音為婢女錯愕的表情更添色彩。老夫人說的對,少主果然口是心非。剛才不是很不在乎嘛,現在一副憤怒緊張的模樣算什麼意思?
緊張?在乎?下一刻,明月光噙著魅惑笑容脫口而出的話,推翻了婢女所有猜想。
“嘖嘖,我還沒玩夠,她怎麼能死呢?”他搖頭輕嘆,一臉惋惜。
玩?!動用了驛風山莊上上下下所有人、順便還滴水不漏地聯合了那些前來喝喜酒的賓客,大家一起裝傻充愣,還要想盡辦法幫少主掩蓋掉那娘味十足的龍腦香,就連老夫人都親自上陣連拐帶騙。如此大費周章的婚禮,原來只是為了娶個娘子來玩?
婢女皺眉苦思,著實很難理解少主的想法。然而回憶昨晚那個詭異的洞房花燭夜,的確……是像在耍鬧。
把未經人事的少夫人吻到神智混沌,關鍵時刻沒了下文,直接撈起她丟進外頭凍得刺骨的水潭裡,吩咐他們看緊了,沒等她洗到忘記“青山”是什麼,誰都不準拉她上岸。
青山是什麼?鬼知道。大夥只清楚,傳聞大概是真的,少主很有可能不舉!
娶了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