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處在震驚中,緩不過神。
“嗯,暫時落幕,等你和少主出發之後,說不定還會有續集啊番外啊。”
“呃……”還有續集番外?難道要一直幻想到那個根本不存在的孩子出生,長大,成家,立業,明家子孫千千萬?
“呵呵,好了,藥放著就好,不用伺候了。”小光坐姿愜意倜儻,單手支頭,食指豎起,指關節有一下沒一下地輕碰著唇,認真地聽著那個很天馬行空的故事,最後以一聲桀驁不遜的笑做為回饋。
丫鬟點頭,把還冒著熱氣的藥碗往几案上一擱,臨走時,還貼心地特意幫他們關好房門。按照這些天的經驗來說,誰知道這兩人會不會又心血來潮想吹簫。
屋子裡只剩下春風和小光倆人,靜了,他轉頭,只瞧見那女人很沒坐相地蜷縮在椅子上,擠眉弄眼,嘴唇一張一合,聽不清是在說些什麼。
“怎麼了?”她不是應該很開心才對嗎?終於得償所願,可以日日伴在少主身邊。
“什麼心機深沉的醜八怪啊,我哪裡心機深沉了啊,真刻薄,討厭。”她還在為那些很沒根據的傳言氣憤。
“有空煩這個,還不如來餵我喝藥。”小光黝黑如夜的眼珠輕轉,落在了藥碗上。
“我?喂?”又不是沒手,搞那麼矯情做什麼?
“我是大病初癒的人。”他點頭,提醒道。
“你看起來很健康很有活力呀……”嘴上雖然是這麼講,但向來不擅長拒絕人的春風還是心軟了,站起身,端起藥碗,邊吹涼,邊挪步到他身邊:“張嘴啦,死鬼。”
他滿足地看著春風很到位地吹涼勺子裡的藥,還體貼地嚐了嚐,確認冷熱適中後才送到他唇邊。恍惚了剎那後,小光微啟唇,由著藥汁往嘴裡流,從小便習慣了的味道,這會倒覺得有些不太一樣的滋味。
“對了,我也不知道這次要去多久呢,如果我不在了,你又突然發病怎麼辦?”藥喂得差不多了,春風想起了更重要的事。
“是啊,沒有你,我怎麼辦?”小光嘴角往下微垮,目露哀怨,委屈兮兮地反問。
“你不是少主的隨從嗎?要不然你跟他說哇,一起去嘛……”
真是個餿主意,小光不屑地撇嘴,繼續戲謔:“這麼不捨得我?”
“唔……是有點不太放心。”想到小光之前的發病記錄,雖然算不上頻繁,但有一次比一次加劇的現象,她便覺得扔下他一個人挺心驚的。
“那我今晚好好陪你,一定讓你難忘。”也一定會讓少主難忘。
難忘,這是一個很難參透的命題。
春風滿心期待地以為今晚小光即將為她解惑,為她詮釋出一個前所未有的“難忘”。可是……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一個食盒,一壺酒,一輪月兒,兩個人。
“小光兄臺,我們來這邊做什麼?”忍耐許久,她終於剋制不住體內蠢蠢欲動的好奇因子。
冬夜寒風,肆無忌憚地席捲著紫竹林,擾得那些紫竹“沙沙”作響,厚實的雲被風撥開,月兒從雲端後露了出來。很孤寂,寂到只能對著空氣說話,這樣的夜她經歷了千年。其實偶爾也會想溜到小光別院後的紫竹林看看,只是想回憶又怕觸碰到那種太熟悉的感覺,就這樣止步不前。
偏偏,在完全沒有思想準備的情況下,被小光拖了來。
“你不是喜歡紫竹嗎?”曲腿坐在湖邊坡上,他出神地看著倒映在湖面上的月亮,反問。
“……可是,你上回說才不會喜歡這種有氣節的東西哇。”
“紫竹有氣節嗎?只有妖氣,倒是跟你臉上胎記挺像,妖嬈。”
妖氣!這兩個字直直地叩進笑春風的心房,他越是說得無意,她便越是覺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