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笑春風沒心思去計較他的語氣,迫不及待地湊上前,的確是餓得發慌了,以至於連本來就不多的形象都顧不上,抓起眼前的小籠包往嘴裡塞。沒意識到那薄薄的皮裡會有滾燙的液體流出,舌頭的刺痛感,讓她用力丟開小籠包,失聲痛呼。
“嘁,多燙兩下就懂得女兒家該有的吃相了。”明月光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她犯傻,不僅沒打算幫她,還火上澆油。
“你不是要去吹風醒酒嗎?不用在這陪我,我吃飽了會自己回去。”笑春風委屈地咕噥,不想每次都在他面前做丟人的事。
“吃吧,我陪你。”他非但沒理她,還大喇喇地坐了下來。
笑春風停下動作,狐疑地掃了他眼,開始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你該不會是想到那麼晚了,就算送我回去,管事也不會給我留飯,所以故意用醒酒做藉口,想讓我吃飽了再回去吧?”
“……”他笑容收斂,有些尷尬,卻不說話。
哈,不說話,算是預設吧?笑春風得意地笑開了,越來越得寸進尺,“那你剛才為什麼不直接讓我在酒樓裡吃嘛,那裡的菜看起來好好吃。”
“你可以告訴我,華陽為什麼不停對著你挑眉毛麼?”想起那一幕毫不避嫌的眉目傳情,他的語氣比先前更低沉了。
“可能……可能因為那家的菜比較鮮吧。”笑春風想了半天,總不能說因為二當家遇見熟人了,所以一時情難自禁吧。她只好硬著頭皮,繼續瞎掰,“味道鮮,眉毛掉下來,掉下來。”
真敬業,她還唱作俱佳,神情並茂地不斷抖眉毛。明月光碟著雙手,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賣力演出,強忍住想把她丟到身後湖裡的衝動。
沒反映?笑春風慢慢收聲了,乖乖地背過身,小心翼翼地啃起小籠包。這次她學乖了,先在皮上咬個洞,慢慢啐著裡面的湯汁。
“哎喲娘喂!”所謂的計劃趕不上變化,即使笑春風已經很認真地對待手裡那個小籠包,終還是敵不過不遠處的那幕光景。因為驚詫,她還是被燙到了,猛地叫了起來。
“笨。”他託著腮,置身事外地擲出評論。被燙一次是情理之中,兩次未免有點笨到骨髓了。
“少主少主,那兩個人在幹嘛?吃人呀!”笑春風顧不得剛被飽受磨難的舌頭,惶恐地扯著明月光的衣袖,指著亭外灌木叢裡的一男一女問。
吃人?明月光困惑地蹙眉,有些狐疑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裡,很暗,只有六角亭上懸掛著的那盞燈籠發出微弱的光芒,費了番功夫,他才看清。那兩個人只是相擁著,伴著女子撩人的嚶嚀,正在激吻。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若不是偷情,便是相愛的倆人情到濃時難以自持了。
“你做什麼?回來。”比起他的若無其事,笑春風很激動,倏地站起身,眼看就要衝著那倆人而去,明月光回過神,及時將她拉了回來。
“可、可是……他們在人吃人耶。”這樣啃來啃去,活活把人給啃死,太殘忍了。
明月光側過頭,用一種異樣的眼光從上至下看了她許久,她的表情是真的很緊張,不像在撒謊。須臾後,他不禁輕笑,“他們在互表情意。”
“情!意!”情意就是愛吧?愛到恨不得把對方吃了?想了會,她很快就領悟了,“哦,親小嘴!”
她在電視裡見過,只不過那兩個人好凶相,激烈得像在打架,讓笑春風很難聯想到那種濃情蜜意的事。這麼一想,再朝著那兩個人看去,笑春風不禁臉頰緋紅,偷偷地瞄起了明月光的唇。
“還挺聰明的。”還沒意識到已經快成為某人“食物”的明月光含著笑,轉回頭,斜靠在亭邊欄椅上,毫不吝嗇地給出嘉獎。
“唔……”笑春風嘟起油滋滋的嘴,噘成一團,朝著明月光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