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直接說重點嗎?”華遙邊順手又給春風夾了些菜,邊挑眉,語氣平淡無奇。
“考慮到你跟大嫂還沒有拜堂,不同房我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麼她的房間會安排在那個死人臉隔壁?”
“誰是死人臉?”仍舊是處之泰然的語焉。
“明月光啊。”
——啪。
春風以為華遙會將波瀾不驚堅持到底,看來是想錯了。他手裡的碗被重重地擱在了桌上,應聲碎成兩半,裂口的弧度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藝術感。
驀地起身後,他慢悠悠地近乎機械化地轉過頭,隱約間似乎還有“咯吱咯吱”的聲音從脖子處透出,45°轉角完美切換到位後,華遙陰沉沉的目光對準明月光,問道:“你敢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你需要人保護。”明月光頭也不抬,理由充分。言下之意,華遙還應該感謝他的周到,特意安排那麼多燕山的人住在他附近,純粹是出於保護他的想法,沒有其他私心。
“保護?我會需要人保護?!”華遙失聲怪叫,對於他那種毫不掩飾地打擊報復行為極度不齒。先是逼著他拋開清白,為所有人煮飯,他忍了。大不了就是丟一鍋沸水,讓大家自己煮,但是這種安排超出華遙的忍耐範圍,他環視自己的手下,展現出一呼百應的氣勢:“你們說,我需要人保護嗎?”
“需要。”眾人異口同聲,分外和諧。
“……”春風雙手捧著碗,極力憋著呼之欲出的笑,直到憋到臉色通紅,直挺挺地倒地,暈眩,失去知覺。
重重的倒地聲落幕後,客棧一度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中。撥算珠子的掌櫃翹著蘭花指瞠目結舌,被剛才那陣搶食場面嚇到的小二躲在柱子後臉色微白,一眾跟班集體石化,就連明月光都眉梢微挑夾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向地上狀似屍體般僵硬翹起四肢的笑春風。
唯獨華遙悠然自得,噙著淡雅笑容,湊近再湊近,“喂,你敢起來嗎?”
“你有病!她暈了!”這種時候對著自己未過門的媳婦說出這種話,就連身為同盟的華遲都看不下去了。
“暈了?!”華遙驚愕地又湊近,感覺到她似乎真的沒知覺了,不禁感嘆。到底是他未過門的娘子啊,就連暈倒的姿態都能如此個性化。
發現自己女人暈了,臉色還極其難看,應該怎麼辦?思忖片刻,華遙迅速做出判斷,這種時候就應該像英雄一樣把她抱起來,抱的姿勢必定要有男子氣概、要讓她顯得小鳥依人,接著立刻送回房,叫手下找大夫,守在她床前,讓她醒來後第一個見到的就是自己,然後一激動就以身相許隨即完婚。
然而,計劃縱然再完美,總會與現實有所出入。
華遙伸出手,正打算行動,指尖才剛觸碰到春風的髮絲,便瞧見一道黑影翩然而至,讓措不及防的他往後踉蹌了幾步。有雙手強行介入,“啪”地推開他的手,順勢一撈,地上那具僵硬的“死屍”立刻軟化,如華遙先前所想的那樣,小鳥依人地偎在明月光懷裡。
更為扎眼的是,她嘴角還莫名其妙地浮上一絲安然的笑。他孃的!她有種敢不笑嗎?!
“雲宿,去把大夫領到春風房裡。”雷厲風行的動作配上果斷的命令,明月光打橫抱起春風,毫不遲疑地往二樓房間走。
什麼都被搶先了,那他算什麼?不行,什麼都可以搶先,但未來娘子不能被人搶。想著,華遙立刻也追了上去。
“冷……頭好疼……遊、是不是、有條龍在我頭裡面……游泳啊?”懷裡女人不安分地蹭著他的胸,那雙嫩乎乎的手緊抓他的衣襟,眉頭深皺,喉間溢位一聲聲難受的低吟聲,還參雜著一聲胡言亂語。明月光垂眸,感覺到她身體的燒燙,腳步愈發加快,也顧不得身後跟著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