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文太子的葬禮已經結束了,宗室們紛紛離京。只有秀王妃說病了留在京城養病還沒走。
“這都養了快要一個月了。”內侍說道。
皇后慢慢的攪動湯藥。
“她就是養一年也沒事。”她說道,“宣文太子不在了。”
宣文太子在不在,跟太子殿下和秀王妃有什麼關係?內侍不解。
“當年宣文太子出事,瑋太子砸碎了一屋子的禮物,你們忘了嗎?”皇后說道。
內侍們想了想才想起來,那種小事還真沒注意。
“瑋太子不想記得以前,自然也不願意見以前的那些人。”皇后說道,輕輕的吹了吹湯藥,“誰要是非逼著太子去想,那就不能埋怨太子脾氣不好了。”
別人高興不高興。太子殿下不怎麼在意,反正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不高興。
內侍們明白了都笑了。
“其實太子殿下是很重情義的。”一個內侍說道。
皇后點點頭,看向皇帝。內侍們忙扶著皇帝,看著皇后喂藥。
皇帝雖然能吞嚥,但因為昏迷不能自理,喂藥很是費力,一小碗湯藥足足用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吃完。
“娘娘辛苦了,這些事奴婢們來就可以了。”內侍說道,看著用手巾擦汗的皇后。
皇后笑了笑,給皇帝擦嘴角。
“事誰來做無所謂,只是這份心意不同。”她說道。
“如今也就娘娘有這份心意了。”內侍感嘆道。
“那倒也不是。”皇后說道。“是以前陛下得到的心意太多了。”
她說道這裡站起身來。
“好了,別耽擱了朝事。”
皇后走出天子寢宮。回頭看朝臣們魚貫邁入。
安妃在一旁等候著迎接過來,親自攙扶著皇后前行。
“娘娘。您說陛下能聽到嗎?”她忽的說道。
除了大朝會天子無法前往,其他時候的朝事太子都堅持在天子寢宮,就連批閱奏章也在這裡,每一本奏章還都念給天子聽。
外界一片讚歎太子純孝,但同時私下都很多嘲諷。
惺惺作態,沽名釣譽,奸猾之輩之類的說辭都有。
“有時候人做事並不是為了讓誰聽,讓誰看的。”皇后說道。
“那是為了什麼?”安妃問道。
女為悅己者容人之常情啊。
“什麼都不為。”皇后說道。
怎麼可能!
安妃心裡說道,當然不敢說出來,她可不是傻子。
想到傻子便想到一事。
“娘娘,太子妃您去看過了嗎?”她低聲問道。
皇后的腳步微微一頓。
自從宮變之後,程嬌娘再沒有出現過,從晉安郡王府到太子府,一直藏於內宅,太子妃身子有病的訊息便漸漸的傳出來了。
說太子妃身有疾,但從來不曾有太醫去診治,因為神醫娘子的身份,傳言便越來越離譜。
皇后卻心裡便更肯定是那日宮變受傷的緣故,沒想到傷的這麼重。
她提出去看望太子妃,但太子卻委婉的拒絕了。
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
午後安靜的東宮變得熱鬧起來,伴著腳步聲,院子裡的內侍侍女紛紛低頭施禮。
“太子殿下。”
方伯琮負手疾步而過,門前的侍女拉開屋門,室內的侍女們隨同進了淨房,一番洗漱更衣。脫下了太子禮服,換上了月白家常袍,也不束帶。木簪挽冠,鬆鬆垮垮的走出來。
“今日吃了什麼?”他問道。
內室裡兩個侍女忙施禮。
“回殿下的話。太子妃殿下吃了一碗參粥。”一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