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遇難,皇帝病危的訊息已經傳出來了。但由於宮門緊閉,朝臣們都還在皇宮內,具體的事都不清楚,傳的沸沸揚揚。
高凌波可以舉著先帝賜的玉帶闖宮門,其他人可沒膽子。這個時候,直接被禁軍斬殺在宮門前都是你活該。
不過高凌波都舉著玉腰帶闖宮,想來事情一定準的不能再準了,頓時在外的朝臣們都人仰馬翻亂了起來。
周老爺的書房裡擠滿了人,七八個清客都在奮筆疾書。
“簡單點,簡單點,他們也都不是傻子。最要緊是快些把書信送去。”周老爺一邊踱步一邊說道。
“西北的多寫幾個,他們都不在一個地方。”
“陝州的寫兩封就夠了,寫給族長一個,再寫給知府一個。”
“老爺,知府那裡肯定不缺咱們的。”一個清客說道。
周老爺呸了聲。
“那也不能少咱們周家的。”他說道。
閤家合族都在陝州呢,面子怎麼也得過得去。
清客點頭忙應聲是。繼續寫。
來到這邊的屋子裡,周夫人正帶著僕婦翻箱倒櫃,將喪事要用的衣衫布料都找出來。
周老爺看的心煩,抬腳走出來,院子裡也是一般的熱鬧。家中的子侄們帶著管家小廝正在撤去喜慶的燈籠遮住雕紅。
倒是隻有一個閒著。
“平王真的死了?”周箙怔怔說道。
“真的死了,這還有什麼假的,誰敢亂傳這個。”周老爺沒好氣的說道,“連皇帝都…”
雖然在自己家中,周老爺還是沒敢說出那個字。
周箙轉頭看著他。
“那,就不用成親了。”他說道。
啊?什麼?
周老爺愣了下。
“嬌娘她就不用成親了。”周箙說道。
皇帝如果不在了的話,大喪期間肯定是不能婚嫁了,就算不死,病著這婚事也辦不成了。
周老爺哦了聲。
“那也是應該的。”他說道。
“父親,平王死了。”周箙再次說道,在死字上加重語氣。
平王…
周老爺愣了下,忽的想到什麼,他的臉色頓時變了。
“… 父親,劉大人得了風疾。”
“當然,她一定會幹掉他,對於那些妄圖覬覦她的人,她一向痛快的幹掉了事。”
“我不知道她怎麼做到的,或許就跟借力打力射殺那潑皮無賴吧,又或者跟在江州雷火劈死了小玄妙觀觀主以及姦夫那樣吧。”
耳邊忽遠忽近的響起話語。
都死了…
劉校理,什麼觀主,太平居前的潑皮,身敗名裂滾出京城的馮林……
那些人,那些跟她有糾葛的,想要她的財物的,那些威脅她的,對她不利的…
“你難道忘了,最初做媒。最初挑起事由的是誰嗎?”
是平王!
這個年輕的唯一儲君,將來還會在位很長時間的皇帝,他的喜怒必將很長時間的影響左右著朝堂,而且這種左右還會延續他的子孫……
有平王在。他們周家程家就休想翻身…
“親事是小事。”
周老爺的耳邊響起那女子重複過幾次的話。
可是不是嘛,何止親事是小事,連平王都是小事…
連平王都死了…
是,她,嗎?
周老爺想要問,但這句話卻是打死也不敢問,只覺得腿一軟,手扶住廊柱。
我得親孃老子啊!
……
“我就說嘛,半芹你不用做嫁衣,誰要是沾染了你家娘子。就一定倒黴。”
張家宅